王田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别说废话了。从现在起,密切关注这五个人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常,立刻报告。”朱睿微微点头:“是,王处长。不过,我们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否则,‘老鬼’一旦警觉,就会销声匿迹。”
众人散去后,朱睿和王田香来到特务处后的一片树林。这片树林在夜色笼罩下,宛如一片黑暗的迷宫。树木高大而阴森,枝桠交错纵横,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犹如鬼魅的身影在舞动。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树林在低声诉说着古老而恐怖的故事。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泥土和腐烂树叶的味道,令人作呕。偶尔有夜枭的叫声划破夜空,那凄厉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惊悚的氛围。
王田香眉头紧皱,他踢开脚边的一块石头,石头在树林里滚动,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看向朱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朱睿,这片林子阴森得很,就像这次的案子,让人摸不着头脑。你真有把握从这五个人里揪出‘老鬼’?那可是在司令部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稍有差池,可就麻烦大了。”
朱睿神色凝重,他的目光深邃如这黑夜中的幽潭,仿佛要穿透这树林看到更远的地方。他抬头看着那透过树叶缝隙的月光,月光洒在他硬朗的五官上,勾勒出冷峻的线条。他缓缓说道:“王处长,这就如同在这黑暗的树林中寻找猎物,我们不能被表象所迷惑。这五个人都有嫌疑,但我们必须要有耐心,等待他们露出马脚。”
王田香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耐心?朱睿,你说得轻巧。上头可等不及,武田长官已经施压,要是咱们迟迟没有进展,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别跟我在这儿卖关子。”说着,他又猛吸了一口烟,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
朱睿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停在一棵大树旁,手轻轻地抚摸着树干,感受着树皮的粗糙,就像在感受这个案件的棘手程度。他开口道:“王处长,急功近利只会坏事。就拿李宁玉来说,她是机要科译电组组长,你我都清楚,译电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而她却从未出过差错。这看似正常,但你想过没有,一个人能在如此高压和复杂的工作环境下保持这样的完美记录,要么是能力超群,要么就是……”
王田香不耐烦地打断他:“要么就是有问题,你想说这个?这我也知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我们没有证据。”
朱睿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没错,没有证据。但我们可以观察她的日常行为。她每次译电的时候,神情专注得就像与世隔绝一般。这是一种高度的自控力,若她是‘老鬼’,这种自控力会让她在传递情报时更加隐蔽。我们可以从她的社交圈子入手,看看她和哪些人接触较多,尤其是在译电工作之余。也许,她的同伙就在其中。”
王田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有道理。那顾晓梦呢?那小丫头片子整天嘻嘻哈哈的,能有什么问题?”
朱睿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王处长,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她的活泼开朗让所有人都对她放松了警惕。但我曾多次观察,她在不经意间,眼神中会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锐利,那是一种经过训练的警觉。她在司令部人缘极佳,这为她获取情报提供了便利。我们可以派人悄悄跟踪她,看看她在下班后或者休息日都去了哪些地方,和什么人见面。”
王田香弹了弹烟灰,烟灰在夜风中飘散:“那金生火呢?那老狐狸可不好对付。”
朱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金生火,他在司令部多年,深谙官场之道,为人圆滑世故。他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他对自己形象的维护。但这种人往往有更大的野心。他看似对皇军和汪**忠心,可他的行为有时候过于谨慎,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我们可以从他经手的文件、参与的会议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决策或者信息流向。也许,他在利用自己的地位为地下党谋取便利。”
王田香皱着眉头:“白小年和吴志国呢?这两人一个高傲,一个冷酷,也不是好惹的主。”
朱睿沉思片刻:“白小年,他身姿婀娜,看似高傲,但这种高傲也许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不安。他这般伪娘的特质,或许是他的掩护。我们可以从他在司令部的人际关系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影响他或者和他有特殊的往来。吴志国,作战经验丰富,警惕性极高。对付他,我们不能从正面强攻,要从侧面寻找线索。比如他所带领的队伍近期的行动,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或者他和其他嫌疑人之间有没有什么交集。”
王田香听完,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哼,希望你的这些分析能有用。这次可不能让‘老鬼’跑了,否则咱俩都没好果子吃。”朱睿看着他,眼神坚定:“王处长,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定能将‘老鬼’绳之以法。”但他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保护好真正的同志的前提下,完成这场艰难的博弈,而王田香始终是这场博弈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变数,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整个局势,我得时刻留意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