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突然的吗?”
在回去的路上,林野停下脚步,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嗯,今天早上赵伯的家人去了往生堂通知我。”胡桃点了点头,低声道。
胡桃的心情也挺不好受的,像赵伯那样七旬岁数的老人,能够理解她的想法与观念的人其实很少。
有一些老人,对于生死之事的看法有些极端,要么忌讳死事,要么很看开,通常怕死的人比较多。
毕竟人老了,不代表心愿已了啊,仍旧有很多放心不下和期待发生的事情。
尽管胡桃每天都会去一些老人家里推销棺材,想要增加往生堂的业绩,但内心更希望老人们长寿些。
胡桃从小是被爷爷带大的,对老人也更加亲切。
气氛有些压抑。
这时胡桃用力拍了拍林野的肩膀,引得后者直呲牙,胡桃迈着轻盈的脚步躲过林野愤怒的反击,转过身背着手,笑嘻嘻道。
“话说回来,一天没见,林野你怎么成狗熊了?嗯嗯,本堂主很想要拿笔画下来,把画像挂到堂上当做纪念,一定很有趣。”
林野闻言愣了一下,纳尼?
爷破相了?
他用手摸了摸脸颊,在一些地方,手指稍微用力,便传来疼痛。
得,被战狂揍的。
林野顿时想到原因,呲牙咧嘴,又转念想到自己不少拳头也抄着战狂的脸糊去,心理变得平衡些。
“我说林野,你也真不够意思,冒险这么刺激的事情,你竟然不通知我,偷跑可耻哦,”胡桃又摇了摇头,一脸的埋怨,“本堂主作为你的老板,有权利命令你下次带我一起去。”
“虽然说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弟不叫我老大,但出门在外,咱还是要照顾小弟一二的。”
对此,林野的回答是:下次一定!
“别以为本堂主听不出你的敷衍,什么叫下次一定啊?一听就觉得不靠谱。”
“……嘛,算了,你还活着就好。要不是本堂主出门遇到了澹安公,还不知道你出事了呢。”
“谢谢堂主关心。”林野一个音调的说道,随后他皱了皱眉。
“听你的意思,他知道我受伤了?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
胡桃闻言,她知道林野与林孝风之间的矛盾,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嘛,胡桃也认为林野有主见,她不打算掺和这种麻烦事情,于是老老实实道。
“就在不久前,好像是从不卜庐那回来的。澹安公知道你在我这工作,对我言说你受了伤,拜托我今后稍加照拂。”
“然后本堂主就知道你小子受伤了,再多加打听,嚯,才知道你瞒着我去了天衡山,解决了什么大麻烦。”
“去不卜庐的路上也见到了看望你的千岩军,那时你应该没醒,他们就回来了。千岩军都夸你是英雄,一个人解决了天衡山的异变,还要给你颁奖。”
“到时候你上去领奖的时候别忘给咱们往生堂打广告哈,第二碑半价。”
说完后,胡桃又啧啧了几声,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林野。
不愧是她选中的员工,是个事逼。单不说林野背负血海深仇,以胡堂主看人的眼光,林野和她一样是个闲不住的人。
胡桃最喜欢冒险刺激的事情了,她有种预感,让林野待在自己的身边,不愁没事可做。
林野对胡桃打量的目光见怪不怪,指不定这个时候堂主脑袋瓜子对他想着什么馊主意。
关于林孝风去过不卜庐,林野并没有胡桃想象中的反应很大,他没啥感觉。
平时林野的行动不会汇报给林孝风,林孝风也不会追问。将来他忙的时候,很有可能一个月里二十九天不着家。
林野估摸着应该是千岩军通知的林家。
此时天衡山异变基本上结束,千岩军进山做最后的检查,没事后便会解封,也会张开告示通知璃月港百姓。
之后林野和胡桃回到往生堂,在后院见到难得没有出门遛弯的钟离。
一石椅,一石桌,一古书,一茗茶。
风雅自在,岁月静好。
林野和钟离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我已经知晓”。
林野猜测钟离知道移霄导天真君的事情了。
胡桃带林野来后院,也是去仓库找葬礼上需要用的器皿。
林野一个伤员,他想胡桃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压榨伤员吧。
胡桃确实没有让林野去搬东西,因为林野葬仪知识不到家,不知道拿什么,仪倌做得这些就好,胡桃让林野担任动作指导。
四位抬棺手就位,根据胡桃的要求,试了一遍抬棺,可正如林野所言,太突然了,练习一两天,赶鸭子上架,抬棺手经常忘记下个动作。
趁此机会,林野假装可惜道,“还是放弃吧,死者为大,我们可不能在葬礼上闹出笑话。”
“正因为死者为大,我们才要完成赵伯的心愿。”
“我跟赵伯提了唢呐抬棺,他老人家很喜欢。他说这玩意儿想想就好玩,他的葬礼一定要这么办,到时候引领璃月葬礼潮流前沿。”胡桃认真道。
林野:啊这。
其实胡桃也有些发愁,好在璃月对白事很看重,不会立马出殡,还有时间,而且胡桃心里有了应对的方法。
轻轻拍了拍林野的肩膀,胡桃露出自认为温柔亲切的笑容,对林野打气道,“这几天你可要吃好喝好哦。”
林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怎么觉得你在咒我?”
“怎么会咒你呢,赵伯出殡那天,还要靠你啦。本堂主在前面吹唢呐,曲子我练得差不多了,天赋异禀,哼哼。而你呢,跟其他三个抬棺手一起抬棺,到时候他们看你的动作。”
“原来如此,按照这个方法,也许真的有可能做到……”林野左手敲右手,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