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唠唠叨叨地孙志平说的心烦的张青山,直接以大队长的身份下令:立即改变目前营地的防御。以河岸为线,在左岸摆出一个半圆的防守阵势,外面不仅有双岗,还增加了流动岗哨。
而在河岸这条线上,减少目前的岗哨,改为双岗。并且,把老田和另一位受伤的同志编为一组,在这条防线的左边放哨(反正老田一天到晚的睡在担架上,不用走路,让他当哨兵,不仅能减轻他的负罪感,还能节约人力)。把周宝玉和自己编为一组,守在右边。正好今夜月圆,周围又难得的没有雾气,能见度极好,敌人要想从河对岸摸过来而不被发现,根本不可左能。
孙志平还是有些不放心,唠唠叨叨,张青山恼怒之下,干脆把队里唯一的一挺轻机枪调过来,由张青山带着在河岸最高处警戒。如此,一旦有事,这挺轻机枪就能仗着地势的高度,进行无死角的全方位火力支援——敌人要是从河对岸进攻,有河水这道天然屏障阻扰,让敌速度受阻,极大的有利于机枪的扫射。如此一来,大家只要把主要精力和防守的重点放在营地左边就好……要不是警戒的范围有点大,又怕夜里目光不能及,无法及时发现摸过来的敌人,要不然,张青山都想一个人来防守这一面。反正敌人想冲过来,得先从机枪扫射下冲到河边,然后才能再次冒着机枪发飙下的火力封锁,才能登岸。
这才让孙志平心头稍安的离开。就这,他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张青山一定提高警惕,弄的张青山真想跳起来揍他。
夜!渐渐深了。
也许是因为孙志平的一番乱窜,弄的营地有种鸡飞狗跳之感,大家自然无法安心入睡。
然而,一夜平安无事。让没睡好的众人心里都对孙志平引发的紧张感都有些火气,就连张青山都忍不住埋怨孙志平,觉得老孙同志这是极度的不自信,没事找事,非弄得大家哈欠连天他就高兴了。
但事实证明大家都错了,孙志平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突击连就是特种兵性质的存在,最擅长夜袭。作为突击连的连长,张青山更是明白,凌晨两点到四点,是一个人最累,也是偷袭的最佳时机。所以,这段时间,他特地叫醒了身边的周宝玉,要他帮着一起戒备。可两人瞪大眼睛,紧张的熬过了这段时间候,张青山一看怀表,得!都四点过十分了,警惕心自然也就松懈下来。
很是不满的看了眼十多米外,火堆旁,抱着抢合衣而睡的孙志平,见其呼呼大睡的美好样,张青山一想到他先前神经兮兮、胡乱叨叨的场面,两相对比,对他就更不满了。
“这家伙,先前神经兮兮的乱跑,现在却睡的这么踏实,真是的……”
“大哥,你说什么?”
看着周宝玉打着哈欠,张青山摇头苦笑道:“没什么。天就要亮了,你赶紧再睡一会。”
“算了,我现在不想睡了。大哥,你一夜没睡,趁着有点时间,还是你睡一下,要不然,天亮后你要没精神,会让大家说闲话的。”
张青山琢磨了一下:说的也是。作为队长,要是边走路边哈欠连天的话,你让战士们怎么想?再说,这天都要亮了,肯定不会有敌人来了,趁着还有点时间,睡一下,也没什么。
“好,我先睡一下。你可一定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有什么事,立即叫醒我。”
“大哥,你等一下,我去洗把脸。”
等周宝玉回来后,张青山倒头便睡。
然而,谁都没想到,来犯之敌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不在大家最疲劳的时候偷袭,偏偏选在黎明前的时候突然摸了过来。
周宝玉左手拿着把盒子炮,右手拿着张青山递给他的望远镜,嘴里嚼着一根野草根,瞪大眼睛,目光如扫描仪一般,往河面及对岸扫来扫去。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必然会拿起望远镜去看个究竟。
突然!
周宝玉的眼角扫到河对岸二、三十米外,好像有个黑影动了一下。只是因为对岸几十米外黑蒙蒙一片,看不清。
可别小看周宝玉人小,再怎么说,他也是突击连的人,虽然比不过突击连的成年士兵,但他好歹跟大家一样学习,耳濡目染之下,这军事方面的见识,尤其是关于不需要当场直接付出巨大体力方面的军事知识,他学的并不比别人差。这不,别人或许会认为是看花眼了,可他却一定得弄清楚,而且,他还并不是直勾勾地盯着刚才闪过黑影的那个地方,而是先缓缓低头,然后,借着眼前野草堆的掩护,把望远镜从前面的野草堆稍稍伸出一点,借着野草堆的掩护,仔细的观察着那个地方,还时不时的往那个黑影闪过之处的左右扫几眼。
大概半分钟后,刚才闪过黑影之处,陡然扬起一个黑色物体,但也仅仅是扬起后又迅速落下,前后不到半秒,快的让不怎么注意到的人还以为是眼花了。
周宝玉同样没看清楚,可他却很坚定的认为那是敌人。
用左膝盖碰了碰张青山:“大哥,快起来,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