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快来帮忙。”
对于南方人来说,往往习惯于风吹雷鸣之后的雨水浇灌,认为世界上所有下雨前的程序都是这样的,可在这儿,一切都显得不那么明显,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反着来,让人很难适应。
就好像现在,四人熟睡中,睡的最轻的扎西突然大叫一声,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
张青山三人也被他的这声惊叫惊醒,睁眼一看,却见扎西已经冲向那七匹马儿。随即,三人就感觉到了滴落到脸上的水滴。仅仅两秒而已,就在三人还有些发懵之时,倾盆大雨毫无征兆的就下了起来。
“快去牵马。”虽然不知道此处的天气如此怪异,可毕竟经过了雪山和干草地的‘洗礼’,大家多多少少对于这种怪异天气有了一定的适应。所以,在张青山喊话中,三人如箭般的冲向了七匹马儿,帮扎西一起牵马……万一打雷或者直接让七匹马儿受惊而跑掉,马背上背负的粮食、药品、用具等物资也全都没了。可以说,三人想要胜利通过水草地,失去了这些东西,恐怕他们就得立即回洛桑部落,否则,不出三天,绝对会出大问题——这可是此次之行的希望与底蕴所在,岂敢大意。
“先戴……算了,赶快把马牵到一起。”
扎西本来想让他们跟自己一样,先戴上斗篷,结果,一看在倾盆大雨中,张青山三人已经被淋成了落鸡汤,只得作罢……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别说什么大的伤病,就是感冒,也绝对是个大麻烦。虽然他们带了一些感冒药,可问题是,感冒药可是稀有品,更何况是在这里,用一片少一片,接下来的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还是能不用就不用吧。况且,一旦感冒,别的不说,耽误行程就很让人无奈,更何况他们就三个人,只要一人感冒而倒下,另外两个人就必须得同时照顾他。
“老周,宝玉,把你俩手上的马绳子交给我,你俩快去戴斗篷,穿大皮衣,感冒了可就麻烦了。”事实上,不能叫皮衣,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张牛皮子,只是在一张牛皮的的周边打几个孔,用线连接,相当于雨衣。夜里凉了还能当地毯用来隔离地气,是牧民们最常用的东西,张青山见这东西太大,就习惯性的把它称之为大皮衣——后面不会再特意提示。
“那你了?”周宝玉对张青山还真是关系好,直接从马背上抄起一个斗篷,直接扣在了张青山的头上,随即才从另一匹马背上拿起斗篷自己带上,然后边从马匹的挂袋里抽大皮衣边问。
“别管我,先顾好你自己。”
周宝玉飞速的穿上大皮衣后,又跑向另一匹马,抽出大皮衣后飞速跑回来,给已经淋得湿漉漉地张青山披上。随即,也不管只戴着斗篷,正把一只火把往地上插,以便于用作木桩的扎西,拉着两匹马向张青山聚集过去。
很快,七匹马都被拴在火把做的简易木桩上。
四人背靠着背蹲在地上,戴着斗篷,双手向上高举着一张铺开的大皮衣,就这么看着雨幕朦胧,等待着雨势的结束。
要不说这儿天奇怪,这场暴雨来的太突然,太毫无征兆,可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后,又突然消失,留下一片湛蓝的天空和清晰的空气,还有草叶上的水珠外,就跟没来过一样。
雨势一过,扎西就跑向先前顾不上的那堆干牛粪,结果,那堆干牛粪成了糊糊状,让扎西很是自责的说:“怪我太大意了,要不然,大家都不会淋湿。”
草原人不会嫌弃牛粪脏,因为这是烧火的主要‘柴火’。扎西不甘心的先用一节枯枝刨了下,又飞速的往里面戳了戳,随即,兴奋的顾不上别的,直接用手刨开牛粪外面的那堆糊糊,掏出四五块干的,惊喜的叫道:“总算还有点。”
无论是正在检查马匹上物资情况的张青山,还是正跟着周宝玉一起抖大皮衣上雨水的周平,说实在的,对于扎西用手直接从牛粪堆里抓出干牛粪的事,都觉得有些恶心,却不好说出口。现在,见扎西还如此开心,心头难免有些想吐。
扎西可不这么看,经验老道的他一眼就看出了三人眼神中的意思,尤其是周宝玉,几乎都快干呕状的直接表达出来了。
走到先前用来暖脚的那个火坑边,刨出泥土,抓出草叶,然后取出先前用来做支撑用的那些小枯枝。再在一旁从新挖了个小坑,用火石点燃那些枯枝,生完火后,边加干牛粪边笑道:“你们觉得我这样直接从牛粪中抓出干牛粪很脏,对吧?”
三人都做完了手边的活,走过来,蹲在一旁等着火势升起。
各个都笑了笑,却都不好直接承认,但没出声,本身就是一种认同。
“这是因为你们习惯于用柴火,而不习惯于用干牛粪来烧火。”说完,扎西趴下,对着渐渐引燃的火堆吹了几下后,站起来,走到十多米外洗干净手,回来后,边脱下衣服边笑道:“你们接下来的日子里,是想吃熟食还是就这么生嚼?”
周宝玉一嘴接了过去:“当然是吃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