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山等一百多号人听到接应部队的军号声,人人激动万分,可现在,他们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障碍——中间夹杂着敌人的一个营加一个加强连的兵力。
军号声虽然可以传递一些基本消息,但无法传递出准确的消息,否则,只需要通过军号,告诉对方自己下一步行动就好了。
况且,现在他们还有一个麻烦: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跟接应部队会合。而且必须是越早会合越好,免得在这危机四伏之地夜长梦多。再说,大家在长征了这么久,急于跟接应部队会合的心情,可想而知,就连张青山自己听到接应部队的军号声,都激动的有点想哭,更何况别人。
“马上吹……”激动之余,张青山想都不想,就要命令司号员吹军号回应,最少也表示自己的存在,让接应部队做好准备。可话一出口,才猛然想起,自己这一百多号人中,根本就没有司号员。
眉头一皱,思绪如电中,张青山掏出盒子炮,对天连开三枪。
“啪~!啪~!啪!”
两长一短的枪声,是红二方面军通用的枪声联络信号……这个时候,张青山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是希望接应部队中有红二方面军的人,能听到这信号,能确定自己这一百多号人的存在。
“啪!啪~!啪~!”
万分庆幸,接应部队中有红二方面军的人,不仅听到了枪声,而且很快就做出回应……当然,这种回应只是确定双方的存在,别的,无法传递。
事实上,此时,在这一局部地区,敌我双方的位置确实有趣,而造成这种局面,得益于两方面:接应部队的进军速度大大超乎敌人的想象;敌人的溃败,或者说望风而逃的速度,也同样超出了敌人自己的判断。
张青山等人的运气确实不错,因为按红军总部制定的接应范围:鉴于红二方面军主力的顺利通过,为了接应落单的同志,同时为了防备敌人集中优势兵力反扑,加上接应部队人数有限,而红二方面军主力人疲马乏,总部决定只以红二方面军通过的地方为中心点,向两边扩展百里。
张青山等人当初上岸的地点已经超出接应范围约二十里,按说是不会发现他们的。可是,敌人的动作惊动了前来接应的部队,加上今天清晨的那一阵枪声,直接向接应部队表明了张青山他们的存在。于是,接应部队的指挥员立即决定再向这边前进。
当他们来到水草地边缘时,通过望远镜,看到成片的敌人正向水草地而去,立马就确定这是敌人在追赶落单的红军战士,而且很可能不是几个或者十几个,而是最少上百人,否则,敌人犯不着调动这么多兵力却围追堵截。
带着一丝希望,他们才吹响了军号,没想到,立即就得到了回应……所以说张青山等人的运气非常不错:如果没有清晨那一阵枪声,就吸引不到接应部队。如果他们此时再跑远点,接应部队很可能就发现不了敌人的身影,从而错过了双方最佳接应时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好处就在这儿:没有命令,部队的战士们虽然明知接应部队在西北方,却依旧按照先前的命令,继续往南走。
但作为指挥员,张青山等人就必须要做到正确的判断,否则,很可能还没等跟接应部队会合,就已经被屁股后面的这股敌人给吃掉了。
张青山很想独断专行——在这个时候,以他最高指挥员的身份,确实可以如此。但他觉得现在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太大,独断专行是果断,可一个不好,甚至哪怕出现一丝错误,都有可能会让这一百多号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他不得不找来刘兵、彭鹏和李雪山,四人边走边商量……在没商量出具体的办法前,只能无奈的继续往南走,这样一来,虽然离接应部队越来越远,但最少可以继续跟敌人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从而能为接下来的商量节约出时间,也可以继续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几位,情况大家都知道,接应部队就在后面,可在我们和接应部队中间,有大批的敌人……咱们现在人疲马乏,又缺少必要的武器装备,而敌人恰恰相反,他们不仅以逸待劳,且装备精良,所以,硬打硬冲过去,无异于撞墙,十有八九不仅冲不破敌人的防线,还很有可能会被敌人直接包了饺子,是绝对不可取的。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才能在尽量保证大家安全的前提下,跟接应部队会合?同时,在这里我要提醒几位,我们这一百多号人的生命安全,就看我们现在的临时紧急会议的结果了,所以,我以连长的身份提请大家一定要认真慎重的对待这个问题……好了,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