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半天后,才幽幽地说:“老胡,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我不过就是想趁机表达一下对老部队的感激之情,毕竟,咱们突击团成立之初,老部队和老团长可是……”
胡英泽先前说这么多,心里并没有什么火气,只是有点痛心自己的老搭档有些过分了,在个人主义上越走越远。可现在一听张青山还这么说,他心里一下子就火了。
“啪!”
重重地一拍桌子,指着张青山的鼻子,问道:“张青山,你这是根本就没听进去我刚才那么多话是不是?”
“这个……老胡,别发火,慢慢说,慢慢说,我一定认真听取。”张青山有点尴尬的说,因为他刚才确实开小差了,脑子里想的是胡英泽为什么会突然发火,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因而对胡英泽刚才的问话,还真的没怎么听进去。
可对于胡英泽来说,这无意于火上浇油,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冒起来了。
“行!老张,你既然觉得这没什么,正好,现在就我俩,关起门来,咱们也不怕别人听见。我们就把你以前的事都说说,再结合现在的事,看看你张青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问题到底严不严重?”
张青山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自家事自家知!他以前犯的错误多了去了,只是要么因为情况特殊,要么因为打的是擦边球,可小可大,上级部门很多时候就根据实际情况而没有追究,现在,连胡英泽都隐隐觉得张青山越来越不像话,在个人山头主义的错误思想上越走越远了……也正是认识到这一点,所以,胡英泽才会迫不及待的要找张青山谈谈,给张青山上上紧箍咒。毕竟,他认为,张青山现在犯的错误还能及时刹车,还能挽救。
“老张,咱们不说别的,就说你杀人杀的最多的几次。”胡英泽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还特意给张青山递了根烟,帮其点燃,自己也点了根。吸了口后,道:“我要没记错,你第一次杀十人以上的俘虏,是在长征路上的万县,对不对?”
“嗯!”张青山也隐隐知道胡英泽要说什么,只是太突然,事先没有一点征兆,让他措手不及之余,也格外的有些震动。因为他明白一点:胡英泽是自己的老搭档,老朋友,可谓生死之交,是不会害自己的,也不会轻易扫自己的面子,这点,从他现在哪怕谈这么重要的思想工作,也是先把外面的人支走,就可以看出来。可他都这么严肃认真的批评自己,那也就是说,自己认为无所谓的事,或者说是思想问题,其实已经发展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严重到胡英泽都不得不这么严肃的来找自己谈心。
“当时我们突击连担任先锋,还没到达万县,万县县城里就已经乱作一团。当时,当地的地痞流氓和一些兵痞恶霸勾结在一起,趁乱把万县县城四个大门给堵了,在县城内少杀侵略无恶不作……我当时一看到那几十个被他们抓去*的妇女,就愤怒的要死……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那个被兵痞头目侮辱的小姐,从报仇到自杀的一幕幕,那眼神,那些话,那心死到绝望的气质……还有那个被他们*逼疯的小姑娘,才十来岁啊!居然……居然……那个小姑娘说“别打我,我自己脱!”这句话,到现在我都印象深刻,让我时刻铭记于心于这种破害是怎么造成的,我们为什么要革命……所以,我一看到那些家伙,我心里就想着:这些都不是人,是畜生,不杀,革命意义何在?”
“不错,这些狗东西确实是畜生,杀了他们,大家都高兴,这点,从事后万县百姓对我们空气的热烈支持上就看得出来。”胡英泽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张青山的话和万县的杀伐。可是,接下来,他的话题一转,问道:“但是,你认识到自己在这里面犯了个大错误吗?”
“我应该把这事先上报,然后等待组织上决定,而不是擅自做主。”
“对!我们是军人,而且是党领导下的革命军人,时刻要记住组织纪律性。而不是梁山好汉,讲究个人快意恩仇。所以,不管我们要做什么,首先想到的是组织纪律性……所以,你当时的做法虽然深得人心,可是,你却忘记了自己是一名革命军人的身份。说的更直白点,你是一名指挥员,就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因为,你自己的一言一行,下面的战士们会效仿的,所以,这个头,咱们这样的指挥员,就应该时时刻刻带好头。况且,你怎么就能擅自断定,组织上就不会公审后枪毙这些该死的狗东西了?你怎么能以自己的喜好来判断了?咱们虽然有优待俘虏的规定,可也不是说毫无原则的全都优待,对于那些罪大恶极,民愤滔天的恶人,组织上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见张青山点头,胡英泽也对于张青山有这样的认识而感到满意,因而说道:“既然你在万县这件事情上认识到了错误,那我们就不提万县的事了,就说说这次在魏家码头枪毙六十一个汉奸二鬼子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