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地好一番寒暄后,张青山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小张,我看你们这镇子还算不错,你们镇长肯定很不错。”
张德光正吃喝的高兴,听到这话,想都没想,张口就说:“老镇长的功过那得看人来说,不过,大家都承认一点:老镇长确实很有本事。”
“哦~!”张青山提起酒壶,边给张德贵倒酒边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张青山明显是老板,可以说,是张德光的财神爷,最少现在是。财神爷给倒酒,那就是敬酒,自然得上道。
这不,张德光赶紧站起来,端着酒杯接酒。
听到张青山的问话,他疑惑的扫了眼张青山,可一旁的周宝玉却很机灵的端起酒杯,边给张德光敬酒边说:“是啊!张哥,咱们今后打算长期在这条线上做这买卖,可是,人生地不熟的,还得仰仗张哥你给指点指点,也让咱们少走弯路不是……来,张哥,小弟敬你,先干为敬。”
张德贵今年十九,比周宝玉大两岁多,所以,周宝玉一口一个张哥,叫的很是亲热。很多话,张青山不好开口,他仗着年纪小,却可以说的很顺溜。
张德光一听这话,想想也是,反正这些大家都在说,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何必得罪自己的财神爷了?当下就痛快的说了起来。
果然跟先前打听到的差不对,陈长河最看重的就是维稳。
在对外,他讲究维护自己的地盘,为此,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对内,从广为流传他所说的两句话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从你们身上收的税,给上面交多少你们别管,我只跟你们保证,我安排下来的税赋,不敢说比别的县低,但我敢保证是我们宝源县最低的。”
“我用什么来保护整个马头镇的平安,你们别管,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可以来找我……但是,我叫你们上的时候,你们就给我往死里弄,弄死了算我的,没弄死老子就要你们死!”
由此可见,陈长河在马头镇的霸道,也可见他维稳的力度和护犊子的个性。
而且,从第一句话中就知道他绝对贪墨,可是,他却懂得控制自己的贪欲和杀鸡取卵的恶果,所以,才会有叫百姓别管他收上来的税做什么——这几乎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会贪污这里面的一些钱财。但是,同时,他又保证做到全县最少的税收,这就是他的高明,最少,他贪的有个底线。
说实在的,在这个混乱而贪污成风的官场,能做到有底线的贪婪,已经是很难得了,说明他最少还有点良知。
而张德光佩服陈长河有本事,那是自然的:马头镇作为全县最大也是最多的矿区,必然不止一家有矿。大家都知道,敢开矿的,不仅要有钱有关系有实力,而且本身也要有狠劲,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而陈长河能做到这么多年来,压的全镇所有矿老板都不敢造次,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更何况,这些矿老板还这么极力维护这位收他们税的镇长,这里面的本事就大了去了。最少也说明陈长河这个镇长很会经营全镇……换个没本事的莽夫来试试,保证不到三天就人绑了,用麻袋装着沉河,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要陈长河做人还有点良知,只要他舍不得这一亩三分地,那么,就基本上可以断定,陈长河求助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等罗英杰的回复。
随即,趁着喝的高兴,张青山跟张德贵保证:只要大刀的质量过关,两百把大刀就算是第一批货。并且直言只要这批货没问题,今后还要继续找张德贵进很多大刀……至于价格嘛!得看到大刀的样品之后才能谈。这点,双方心知肚明,自然一笔带过。
张德贵见张青山如此爽快,这笔大买卖和今后的大买卖基本上没问题了,心里激动,越发高兴,说话也就很利索。他也就懒得管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了,并且,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不是跟生意有关的,你们只管问,我尽量如实回答。
而张青山也趁着谈的高兴,自然要继续打听。
“小张,听说你们这儿的小鬼子丧尽天良,居然想骗咱们中国的妇女去伺候他们?而且,骗不到就想抢,还把这种灭绝人性的事当成政令,要各乡镇按时交一定数量的妇女上去贡他们玩乐?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哎呀!”正要跟孙炳成碰杯的张德光一听这话,立马放下酒杯,怪叫一声后,大叫道:“这帮狗日的小鬼子,太不把咱们中国人当人看了,居然连这种猪狗不如的事都做得出来,老子……老子……”
见张德光说的这么大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原本以为他是酒劲上头才口无遮拦,可是,看他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间双目通红,却把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张青山就知道,这个张德光并不是因为怕事而不说,而是真的被气到了。
一旁的周宝玉还好心劝张德光:“张哥,小声点,要不然会给……”
“我小声他妈个屁!”张德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咆哮着大骂:“本来谁来当县太爷老子都没意见,反正,给谁交税都是交。可是,这帮狗日的小鬼子欺人太甚,不!他妈的,他们根本就没拿咱们当人看。居然还厚颜无耻到要人公然把自己的妻女叫给他们玩乐……妈的,小鬼子,你们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搞到枪,看老子怎么一个一个地收拾你们……”
骂道最后,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小小年纪,却十分豪气。一看就知道,这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骂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