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
二号福船望亭内,岛津久雄冲着一穿而过的圣保罗号斥骂道,污言秽语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往外冒,浑似一个街头撒泼的村妇。
陈衷纪虽然也同样对不顾盟友死活自顾自逃跑的荷兰人切齿痛恨,可他脸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更别说恶语相向了——关键是,像岛津久雄这样骂街除了能发泄一番外,对当前的局面一点用都没有。
看圣保罗号这仓皇逃窜的样子,勇气号和果决号不用说都知道是凶多吉少了;曾经船坚炮利、被他们倚为泰山之靠的荷兰舰队居然被打得这么惨,大大出乎了陈衷纪的意料!
他本以为,即便六大家再厉害,荷兰人和他们最多就是个相持的局面,那样的话,自己这7艘船一旦投入战场,局面很可能便会逆转,到时候自己以及岛津家的地位将会因为这场逆转之战而大大提升,未来的战利品分配中就更有发言权了。
可他没想到,这才短短小半个时辰,荷兰舰队居然就脆败了!
这样一来,自己率7艘船上来就不是赴援,而是变成送菜了——试想连装满了18磅炮的荷兰舰队都不是对手,自己这几艘慢吞吞的硬帆船哪可能独力对抗六大家?
想到这里,陈衷纪瞄了一眼还在骂街的岛津久雄,悄悄冲甲板上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几个帆头儿、舵头儿使了个眼色,二号福船悄无声息地调转了船头。跟在圣保罗号后面朝东南方向驶去。
剩下的6艘船里还有2艘是他陈衷纪的,可他现在也没办法管了——首先是来不及,眼瞅着圣保罗号逃走,六大家肯定会一路追下来。自己若是再花时间协调的话,保不准就被一锅端了!
其次就是这位岛津久雄了;陈衷纪脸皮还没厚到当着岛津家九公子的面,只给自己2艘船下令撤退,让岛津家的船断后——那样的话,陈衷纪和岛津家就真撕破脸了!
所以陈衷纪一不作二不休,干脆谁也别管了。抓紧时间逃命是正经。
“陈桑,你这是干嘛?”
船头才刚刚调过来,岛津久雄便感觉到不对,转过身问陈衷纪道。
“久雄兄,荷兰人都打不过,咱们再上去那不是送菜吗?”陈衷纪苦笑着回答道。“还不如抓紧时间撤,等回了鹿儿岛再想办法吧!”
“可是,我的船还在……”岛津久雄指着不远处自家那艘盖伦船,边说边扭过头去,突然他不说话了。
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陈衷纪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只见西北面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点。继而第二个、第三个陆续出现——追兵来啦!
“陈桑,你先盯着,我去睡一觉!”岛津久雄显然很快琢磨透了当前的局面,再不提他的那4艘船了;不过这纨绔子不知在想什么,居然提出要一间船舱睡觉!
陈衷纪也没多想,便把自己的船舱让了出来——他现在也很不想看到这位只会抱怨咒骂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