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子营到校场一个来回不过区区八里地,可楚凡跑完后却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从里到外全湿透了大战之后这段日子楚凡沉溺在了家里的中,有好些日子没晨练了,现在乍一恢复还真有些吃不消。
他吃不消,童子营那些孩子们就更吃不消了,除了像叶铁蛋这样天赋异禀的少数几个外,其他人个个都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一个回来的孩子足足晚了半个小时,一进门就瘫倒在地,哇啦哇啦一顿狂吐。
对此楚凡却视而不见,还当场宣布了一条规矩:天晨练最后回来的十人被罚帮前十名洗当天的衣袜楚凡准备以半军事化的手段管理童子营,当初在护卫队里验证过的那些管理手段自然都要用上。
这条规矩一经宣布,气喘吁吁的孩子们当然是哀声一片;人群中楚凡注意到董浩然并没像其他人一样唉声叹气,反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扬了扬眉头,这让楚凡对他更加关注了这小子昨天在行入门礼时便与众不同,别人都是两跪六叩,他却来了个三跪九叩
果然是崖岸高峻心思缜密之极小小年纪居然就能读出这济州岛上的大势来了
沉思中楚凡看着孩子们吃完早餐,又目送他们出门上学,这才起身回到了一墙之隔的楚宅内院,在翠翘的服伺下脱掉了那身的衣裳开始洗浴闲茶有孕在身不用说了,小螺忙着家里这一大摊子事儿,伺候楚凡日常起居的事便落到了翠翘的头上。
“老爷您这是何必呢,弟子们跑步锻炼也就罢了,您贵为师尊,哪有带头一起跑的道理”翠翘跪在浴盆边,一边轻柔地擦拭着楚凡的后背一边略带埋怨的劝道,“看把您累得”
“住嘴”楚凡狠狠拍了一下浴盆的盆沿喝道,“我做什么怎么做还要你来教没大没小楚门弟子也是你能妄议的小螺平日里没教过你们规矩在府里就说府里的事儿,谁让你多嘴多舌”
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把翠翘吓得一哆嗦,那双明媚的大眼中登时噙满了泪水自打搬入这新宅子以后,颜如雪也好,小螺也罢,已经好多次给她们这些丫鬟敲警钟了,千万千万不能议论耽罗王廷以及复辽军甚至牛岛基地,哪怕是背地里嘀咕都不成
她今天是看到楚凡累得走道都颤悠,再加上说的又是童子营的事儿,本想着随口一说没什么大碍,却不曾想平日里和颜悦色的老爷居然会如此暴怒,一时间竟咬紧嘴唇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她这幅可怜巴巴的小女儿情状早落到了楚凡的眼角了,他不禁有些后悔刚才语气实在太重了家里这些丫鬟,尤其是六大家塞进来的这些陪嫁们,楚凡平日里也没拿她们当下人,更多地倒像自家姐妹一般看待,所以平时未免骄纵了一些。
正因为如此,楚凡才会加倍提防家中女人们干政这倒不是说楚凡的观念和那帮士大夫一样,觉着女人干不了大事,只能放在后宅当生育机器;而是随着济州岛这个摊子越来越大,楚凡觉得公事私事一定要分明不管怎么说,他这监国府其实就是济州岛第一家,未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走夫人路线吹枕头风为自己谋利,现在不防微杜渐难保以后糜烂得无法收拾
屋里气氛被楚凡这一嗓子闹得尴尬之极,楚凡却又不能认错,否则岂不是前功尽弃前思后想之下,楚凡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别小看这些孩子们,耽罗国和复辽军的未来都在他们身上现在我已经发现了几颗好苗子,花个一两年时间打磨出来,那就是稳稳的方面大员,谁敢小看而且他们能做的事儿,就把耽罗王廷所有的老官僚绑在一起都做不下来经济他们懂吗开发他们懂吗民众如何动员他们懂吗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