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护士撩起帘子来瞪着秀气的眼睛道:“这是军医院啊,不要大声喧哗。”
谢奇脸一红,忙道对不起。
旁边的战友又道:“开什么玩笑啊,你们爷俩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说你不是谢团长的儿子,谁能相信。”
谢奇皱着眉头道:“我说不是就不是。”
这间病房里不仅只有穿越众,还有新移民和印第安裔,所以也没有人把谢奇和谢金武来自两个时代这种事说出来。因为平时,这种话题被三令五申严禁提起。而且一个让人不理解的现象是,现在越来越多人对于穿越前的人生变得模糊了,也许他们学到的东西还格外清晰,但是人生经历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淡。
这会儿有人似乎给谢奇找到了理由:“谢连长一定想着要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吧,靠老子不算本事。要我说,咱们谢连长未来肯定比谢金武团长混得更好。谢连长今年才二十六,已经是中尉了,等到了谢团长那个年纪,说不定已经是旅长了。”
“也许有可能进国防部认知了呢。”
“哈哈,谢连长有没有考虑过几年转业去行政口啊?咱们大唐这开发殖民地跟魔怔了一样,到处都需要管理人才啊,在部队混上了各营长、团长,说不定就能到哪个殖民地任总督啊。”
“肯定是军职越大,当总督的地盘也就越大啊,咱们白司令是少将,这打完仗估计中将都没问题了,这总督估计就是中华总督啊,真是拉风。”
谢奇不愿意听这些人嗡嗡的讨论了,从床上翻了下来。他伤了胳膊,但腿没有事儿,径直便走出了病房出去放风了。
他刚走出去没多远,门外的一个角落中,谢金武正握着一个医生的手,恳求道:“……赵大夫,谢连长的伤就拜托你了,如果他在医院里有什么需要的话,请您尽量满足,有什么营养品、补品的,如果有助于恢复,请通知我,我来出钱,到时候您就说是医院提供给他的。这孩子有些坐不住,需要多透透气,麻烦你们让护士带着他多到外面走走吧。”
谢金武一条一条的叮嘱着,不厌其烦、不厌其细,那医生连声说着好,毕竟谢金武是立了功的团长,身份看涨,与其培养好关系未来也有用。
谢奇本来想冲上去阻止谢金武,但是他知道这里是医院,这么一闹不仅对谢金武影响不好,对自己也影响恶劣,还让人看了笑话。谢金武的举动只能让他沉默。
这两年,谢金武是怎样一个人,谢奇也略微有些概念了,不过他仍旧无法原谅谢金武。抛弃妻子,最终使得谢奇一家沦落到凄苦田地,罪魁祸首都是他。即便他是一个出色的军官,而且还姑且算得上是心地善良,但也不能改变他做的事情。
谢金武嘱咐完了医生,想给医生塞100块唐元,不过医生哪敢收这钱,只说回头买了东西拿收据去找谢金武报销,谢金武好生谢了这大夫一番,才离开了军医院。
走出军医院的大门,谢金武摇着脑袋,叹息道:“这也是自作自受吧。”
他跟大多数那个时代的人一样,早早地就结婚了,门当户对的封建婚姻,他对于妻子谈不上喜欢,不过也并不算讨厌。婚后一年他便有了儿子,不过随后他又成为了一名军官,跟随西北军到处打仗,妻子儿子就留在了家乡。
可后来,他遇上了现在的妻子,一个没什么家世的普通女高中生,如花似玉、善解人意。谢金武觉得自己得到了真爱,一直到四九年,谢金武无颜去跟自己的发妻说起这一切,索性就带着情妇远渡台湾,他托人给发妻送了一封信和一些财物,不过财物却让送信的人给扣下了,他的妻子只收到了他那绝情的书信。
一切至今,已不知谁是谁非,全化一声无奈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