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往北十五里,一个名叫刘家寨的小山村。这个村子很小,只有五户二十口人。刘家寨远离大路,一条窄窄的羊肠小道通往村里。四周从山环绕,一条小河从村旁流过,河谷地就是全村二十几口的口粮来源。村子实在太小,又很闭塞,在剑阁县的地图上都找不到,所以这二十几口人不用纳粮也没有差役,可谓是现实版的桃花源。
十天前,刘家寨忽然来了一群人,全都是精壮的小伙子。为首的是一个眼光冷峻的中年人,满脸的胡子看谁都是杀人的眼神。随着头领来的还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他还不错,虽然也不怎么笑,对人却很客气。这群人从哪里来?来这里干什么?没人知道。这些人租了村中一个用来存粮的破屋子,便再也没有露面,所有的一切都由那个老者出面。
刘家寨的老刘每天负责给这些人送饭。据他所说,这些人很神秘,白天都在房里睡觉,晚上全都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而且人人带着兵刃。老刘还看见,就在昨天夜里有几个人拖回来个死人,吓的老刘差点尿了裤子,匆匆放下饭菜转身就跑。
老刘将他看到的是告诉了村中的三老,三老也是大惊。刘家寨虽然人不多,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若是让官府知道,刘家寨的好生活没了不说,还得连累全村老少。于是,三老决定要把那些人赶走,尽快赶走。
侯建站在山梁上,身后站着候四,两个人一声不吭,望着原本美好的小山村,在大火中被蹂躏。山道上几个想要逃走的山民,被侯建的手下一刀砍到,抬脚踢进燃烧的房屋中。
一名黑衣人奔过来,对侯建行礼:“禀军候,村里大小二十三口,一人出门未归,其他人已经处理!”
侯建点点头:“留下两个人,其他人立刻转移,决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记住,我们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喏!”
等着黑衣人离开,候四叹了口气:“主人,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些村民并没有恶意,他们就是不想惹祸,只要我们离开,他们绝不会说出我们的行踪。”
侯建没有看候四:“我现在除了你和我谁都不相信,包括大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候四点点头:“大王让我们这一次务必将苏任除掉,万一要是不能成功,我们如何向大王交代?以大王的性格,我们的处境恐怕不妙。”
“利用剑阁山匪的事情已经失败,其他地方的山匪也都知道这队人是苏任,以苏任的威望那些家伙肯定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就必须由我们自己动手了,为了不暴露我们,必须将这个村子彻底抹掉,对付苏任只有让他觉得不可能,才是最好的时机,无论如何都必须成功,哪怕搭上我的命!”侯建淡淡道,并没有因为候四的话变得不安。
候四没在说什么。自家这个主人是他看着长大的,一项心高气盛,这两年始终被苏任压制,无家可归不说,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没了,到现在更是沦落为别人家的狗。所有的一切让侯建变了,变得阴狠,变得嗜杀,变得和一头没有人情味的野兽相仿。有时候候四都不敢在侯建身边久待。
最后那个出去的山民已经被抓住,那人没来得及哭喊一声,便被剁了脑袋。山梁下的村庄已经全部点燃,不但烧毁了房屋,也烧毁了庄稼。等明年下上一场大雨,这些草木灰的滋润下,原本的刘家寨将会被野草覆盖。多过几年,或许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还有过一个二十几人的小村子。
一直看着火焰变小,没有引燃四周的树林。侯建才带着人出了刘家寨,沿着羊肠小道拐上了大路,他要寻找一个看上去最不适合偷袭的地方。在和苏任交手的这么多次中,侯建始终没有摸到诀窍。苏任这个人看上去破绽百出,实际上却滴水不漏,即便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也能想到最精妙的解决办法。
前面也是一道山谷,地势开阔,又有水源,作为营地最好不过。四周的树林离得不远不近,既不会有野兽不被发现靠近,也不因为失火点燃树林。当然,这里也不是最好的偷袭地方,只要拥有强弓,就算是二百人也没法靠近拥有五十名护卫的营地。
“就在这里吧!”侯建停下脚:“所有人都躲进林子里,等着!”
候四看了侯建一眼:“地形对咱们很不利,苏任有五十名护卫,这里不是个偷袭的好地方吧?”
“就在这里!”侯建没有解说,已经吩咐那些黑衣人隐藏,并将他们的痕迹掩盖起来。
送走了高高兴兴的山匪,苏任舒舒服服躺在剑门关前的草地上。没想到自己的大名这么好用,这或许就是名人效应,难怪后世的那些明星所过之处人山人海,今日他也感受了一把做名人的感觉。说服那些山匪去羌地,没费多少口舌,哪怕去羌地的山匪只有三分之一,也有五六百人,对于羌地必是一场浩劫。
冷峻望着那群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山匪,问苏任:“为何要让他们去羌地?难道羌地还不乱吗?”
“又来了,收起你的怜悯心,记住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想将野人的土地变成我们汉人的地方,最好的方法便是彻底将他们消灭。”
“你就这么恨蛮族?他们也是人,也有生存的权利!”
“这么说也对!”苏任点点头:“是呀,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包括狼虫虎豹,还有这株小草,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有生存的权利,但是别忘了生活的地方有限,我们要活人家也要活,为了我们活的更好,那就得让别人不能好好的生活,这才叫生存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