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中正在举行宴会,声势浩大,周围的所有部落小王和大将全都列席。吃的是肥美的羊肉,喝的上好的美酒,更有匈奴歌姬伴舞,众人哈哈大笑吃的痛快。
在一群带着笑容的面孔之中,有一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右大将看了一眼躺在两个歌姬怀里享受的休屠王,很想说两句,却又把话咽了回去。这个时候说扫兴的话的确不合适,要说也需要等到没人的时候再和大王商谈。
歌舞直到月亮升起才结束,那些跳舞的歌姬被一群满身散发着酒气的人或拉或抱弄出了帐篷,王帐中瞬间安静下来。休屠王躺在座位上,看着没走的右大将:“穆萨,你为何没走?难道本王的食物不可口,美酒不烈,还是歌姬不漂亮?哈哈哈……”
右大将穆萨连忙起身:“大王的食物可口,汉人的美酒很烈,歌姬也非常漂亮,但是下臣有些话一直没说出来,所以才没走。”
休屠王呵呵一笑:“那你就说,本王听听是什么话?”穆萨左右看了看,休屠王挥挥手将王帐中的仆人和婢女全都赶了出去:“现在可以说了吧?”
穆萨再次施礼:“大王,我们在这里举行宴会,可下臣一直放不下心,时常觉得我们部落的危机就在眼前,还请大王为我下臣解惑。”
“危机?何来危机,我们部落有最肥美的草场,有最勇敢的牧人,既没有经受大战的担忧,也没有强敌环伺,何来危机所说?穆萨,都说你是部落中最厉害的猎人,最擅长的便是警觉,本王想听听你又有什么感应?”
穆萨一脸焦急:“大王,您刚说的那些只是表象,我们部落的灾难就在眼前了!伊稚邪和于单的战争马上就要结束,而我们始终没有帮助伊稚邪,他一旦获胜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我们!还有,西域人也不像原来那样对我们沉浮,他们再导向汉人!最可气的就是那些汉人,他们利用大王的仁慈,在玉门修建坚城,如今已经成事,如果不将他们赶出西域,到时候一旦伊稚邪派兵过来,咱们可就是两面受敌。”
穆萨说的又快又急,好像自己说不完就死掉一样。等穆萨说完,大帐中静的可怕,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都能听的见。穆萨没有抬头去看坐在上面的休屠王,就那么弯腰站在下面。脚步声响起,休屠王从座位上下来,一只手将穆萨扶起来,看了穆萨一眼。
“坐!你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穆萨心中大定,道:“咱们应该东进了!一则,可以利用这次机会交好伊稚邪,第二于单新败,咱们可以趁机收拢于单的败兵壮大自己,第三给玉门的汉人一个假象,让他们放松警惕!只要伊稚邪和咱们达成协议,到时候咱们手里有兵有粮,一鼓作气拿下玉门,则西域人自然臣服,到时候效仿浑邪王,那我们的部落便可高枕无忧!”
休屠王呵呵笑着在穆萨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你觉得伊稚邪和那个苏任都很好骗?其实,他们两个都在等着本王东进,咱们一走这玉门一带就成了汉人的天下,等咱们到了阴山,伊稚邪想的是将咱们收拢到他的麾下,咱们的牧民成为他的牧民,咱们的勇士成为他的勇士,那时候咱们部落可就真的完了!”
休屠王站起身,走了两步接着道:“你恐怕不知道,在咱们的领地外正有两股马贼游弋,他们也等着咱们东进,然后好占领达拉窝子,就算咱们到时候还能回来,那也得先和这些马贼打一场,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觉得我们还能东进?”
穆萨的眉头皱的更深:“竟然还有此事?那,那大王,我们不东进了?”
休屠王摇摇头:“要走的!你说的也对,不走将来会四面受敌,咱们的部落就完了!”
“可……”
“走是要走,但是需要等待一个机会,本王想过,只有等到于单投降大汉,那时候我们再东进不迟!”休屠王制止了穆萨说话,继续道:“于单一旦投降大汉,咱们就成了香饽饽,伊稚邪自然也担心咱们跟着于单走,所以不会为难我们,而西域的这些汉人会受到他们朝廷严令,对咱们这些没有帮助伊稚邪的人网开一面,那时候只要咱们不去找汉人麻烦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现在你明白了吧?”
“可马贼……”
“马贼就是汉人!”
穆萨恍然大悟,脸上的阴云总算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