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桑弘羊继续道:“前几年陛下远征匈奴,向大汉钱庄借贷一百万金,三年来国库已经偿还了一部分,如果今年能够还完所有欠款,今年能有一百万金的余额。”
“咳咳咳……”刘彻被一口水呛的连连咳嗽,刘如意连忙替皇帝按摩。
苏康冷笑一声:“皇帝伯伯,我父亲说桑弘羊就不是个好东西,您可不要被他骗了!什么一百万金,大汉钱庄里的钱大多数都是百姓们存进来的,这可是要给百姓付利息的,只有把这些钱借贷出去才能有收益,就比如您借贷的一百万金,他们每年收取千分之五,也就是五毫的利,每年也就五千金,我猜测这一百万金中有六十万金是存款,也就是说他们只借贷出去四十万金。”
苏康顺手拿过一张纸,一边说一边写:“平常的利是两厘,四十万金也就是八万金,就算这一百万他们都借贷出去也才十万金,还得付给储户利息五万金,落下的也就五万金,您还是大汉钱庄最大的东家,占五成股份,几年你能分到两万五千金的分红,可比我家一万金多多了。”
听完苏康的解释,刘彻的心情好了很多。虽然他依旧没有听的太懂,不过他听明白了这钱庄里的钱都是百姓的,而并非钱庄的,而且自己是钱庄的大股东,每年拿一半分红,也就是说自己才是控制钱庄的手,所以他的心情才重新好了起来。
“你懂不懂?”刘彻扭头问儿子刘据。
刘据点点头。刘彻道:“那你明日给父皇好好解说一下钱庄!”
长安城紧邻渭河,正是因为有了这条河,才让长安城活了起来。比起南方的大江,无论是大河还是渭河都不适合行船,可是执拗的大汉人硬生生将长安城北的渭河码头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河运码头。渭河的水量不多,河道也不宽,但是来来往往的船只却不少,特别是苏任当年从岭南带回来的那批人,现如今全成了渭河上的船老大,一个个赤裸着上身,站在左摇右晃的船上,用带着岭南气息的长安话大声呼喊着苦力。
刘彻站在岸边,瞅着密密麻麻的船只愣神。秋风吹起他的胡须,脸上肃穆之际。以前的渭河他不是没有来过,可是今天再看却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站在这里有种置身岭南的感觉。
“舅舅你看,那是从苏州过来的船,听说要经过大海,再入大河才能进入渭河!”曹襄十分向往大海,所以第一个说话:“那艘打着平阳侯府徽章的船就是我们家的,运的都是岭南的水果,虽然坏了一些,但是在这个季节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苏康撇撇嘴:“你们平阳侯府就不会做生意,我家就不运水果,耗损太大,我们只运茶叶,都是最好的茶叶。”
刘彻没有理会曹襄和苏康拌嘴,问刘据道:“你也有船队吧?”
刘据点点头:“在永安候的帮助下,孩儿也弄了个船队,从岭南往长安运稻米,听永安候说岭南的稻米一年三熟,长安人口百万没有粮食可不行,每年也跑上三五趟,能运回来五十万石稻米。”
刘彻点点头:“很好!”
曹襄又叫道:“快看,快看,水军的舰队过来了,苏康,你家的茶叶船要遭殃,这时候放在河道上,会被舰队碾压的!你家那船茶叶算是完了。”
话还没有说完,苏家的茶叶船忽然间在河中漂亮的打了一个回旋,险之又险的避开河道,没有如曹襄说的那样被舰队碾压,这让苏康很高兴:“我家的水手也都是经常走海路的,这点河面还难不住他们,不似你家的那些人全是旱鸭子,早晚喂了海龙王。”
没心思再听两个小孩子拌嘴,刘彻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一队人重新上了官道朝长安城的方向走去。仅仅是一天时间,刘彻也只是走马观花般在长安城转了一圈,也就是这一圈对他的感触却是深刻的。大汉已经变了,变的他似乎有些不认识了,而且这个速度还在加快,他开始担心起来,担心自己能不能追的上。一回头看见自己那个正在和曹襄、苏任胡闹的儿子,忽然他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