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和怒火的双重震慑之下,贵族们气势被压,一时只能怔怔听着孟奇宣布新的国策,并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他竟然能用胸口反打田广的掌刀?
还将田广打得像是遭宝兵重击!
这简直是人形荒兽!
借这突然之事,孟奇提高着自身气势,想震慑住贵族,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选择避开风头,等到利益初显,事情就会好办不少。
新的国策一条条道出,都是贵族们有所耳闻的,但到了最后,孟奇沉声道:
“大王有令,凡收关津之税者,杀之无罪!”
“杀之无罪?”朝臣贵族们难掩惊愕。
这是什么怪命令?
很快,他们回过神来,有的想到自身准备的小手段怕是派不上用场了,有的则恼怒出列:“大司徒,此法一出,陈国必乱,若有不轨之人袭杀守卫关塞者,再诬他们收取关津之税,该如何?”
孟奇早有准备,朗声道:“绝大部分关卡撤销,只留边境要塞和城门之处者,他们当避免与商贾私下接触,而无私下接触,必有旁证,若旁证皆亡,事情还不清楚?”
他顿了顿道:“过去有法为:‘遇盗匪,可杀之’,此事亦同,之前如何解决,现今也如何解决。”
这世道可不乏官兵高手真的顺便当盗匪掠财,以往怎么分断类似之事,现在也可。
反对的朝臣们一条条诘难,孟奇皆是泰然自若地反驳,加上刚才之事导致的贵族气势被压,新的国策顺利被推行,绝大部分贵族准备先避避风头,撤销一段时日关卡,然后暗里串联,寻觅捣乱的机会。
…………
一个月后。
一支楚国商队进入了上营城,人数不算多,但气息皆是不弱,马车留下的痕迹也重,显然货物价值不菲。
当然,最贵重的物品都在为首者的芥子环内,若是有外景强者,这部分货物都是由他们交易,毕竟他们能够飞行,灵活自由,不容易遭遇变故,不过以如今上营的状况,鱼龙混杂,各类货物皆有,外景强者也乐意选择这里交易,顶多暗里进行,不交市税。
“几月未来,上营真是热闹了许多。”为首者左顾右盼,只见街上之人接踵摩肩,商队比比皆是,已不亚于楚国都城安江。
他儿子笑道:“八九成都是奔着不收关津之税来的,陈王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自断财路,嘿,反正于我们有益就行,这一趟足足能节省一半以上的花费!”
他父亲捋了捋山羊胡子:“收关津之税者,杀之无罪……陈王怕是别有深意……”
一路往前,他发现上营货物比过往多了何止一倍,心中对废除关津之税的事情隐约有了点别的猜测。
这似乎与自家薄利多销有相似之处,而且陈王所得的好处怕是不至于此。
墨家苏墨当真大才!
“父亲,所有客栈都住满了!”他儿子从前方返回。
“住满了?”为首者皱眉反问。
他儿子重重点头,唉声叹气:“说是经陈国这条路线的商贾增多了好几倍,哪里还有多余客房?”
好几倍……为首者愈发品出废除关津之税的不同寻常。
他正待说话,旁边凑过来一位老者,讨好笑道:“诸位客人,小老儿家有一处院子,可借于你们暂住。”
这也行?商人们都是讶异,普通百姓也兼做客栈营生了?
“多谢老丈好意,不如引我们去看看,若是干净清爽,价钱好商量。”为首者沉声道。
“好咧。”老者欢喜道,引着他们拐入附近街道,入了处普普通通的宅院,虽然不算大,房间也不多,但收拾得很整齐干净,让人不至于反感。
“护卫住在院中,剩下的房舍够了……”他儿子看了一圈,低声道。
为首者点了点头,拿出一小锭金子,递给老者:“出门在外,铜钱不便,还请老丈不要嫌弃,此物先做质押,离开之时一并结算。”
老者接过金子,笑眯眯道:“容小老儿请人看看。”
请人?商人们诧异之中,老者奔出房舍,在街头上拉过一名巡逻的开窍高手,请求他鉴定黄金真假,而这人也是客客气气照做。
为首者跟在后面,看得瞠目结舌,正常而言,官吏大部分由贵族担任,都是生来就有职司,哪会用心做事,混一天是一天,可今日于上营所见完全不同,不仅捕盗缉拿积极,就连不相干之事也不推诿!
这就是尚贤选能?
安顿好商人后,老者回到柴房,他们一家目前暂时住在这里。
看着那小锭黄金,老者的儿子一时目瞪口呆:“这真,真能行……”
他对改自家为临时客栈一直有所反对。
老者呵呵笑道:“大司徒亲自指点,哪会有错?”
为了积攒福德,孟奇闲暇时都在做好人好事,比如借巡察的机会指点百姓如何抓住机会赚钱。
说着,老者叹了口气:“自从来了大司徒,我们的日子是一天天好过,就连乞讨为生的高氏兄弟都懂得去山野采集马草,补客栈马料不足,如今至少不用饱一顿饥三顿了。”
“街上的人都说大司徒是圣人下凡,皆以墨子、苏子称呼他。”他的儿媳插嘴道。
…………
某个房间内,孟奇等人身周缠绕着点点黑白与金黄光芒。
自新的国策顺利推行以来,功德与道德之气开始加身,天道有“报”!
“还有几日便能回归了。”赵恒感慨了一句。
“贵族们安静了许多,怕是在暗自串联,积攒力量,准备疯狂反扑。”孟奇没有松懈之情。
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虽然有点过了,但陈王的重视让孟奇等人希望打下坚实基础后再找借口离开,比如重伤需要救治,留下白松担任大司徒维持新政。
…………
“吾儿终于归家。”“大司空”公羊增看着面前之人,露出一丝微笑,“金光洞诸位仙长做出决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