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顿,“他们万万想不到,法兰西帝国竟然一次过向遥远的东方,投入了三十条作战舰只和超过两万名用以登陆作战的士兵的庞大军力!”
“不错,”穆勒开口帮腔了,“事实上,非但‘亚罗号’战争是逐步升级的,对越南的战争,也是逐步升级的——一八五六年到一八六二年,断断续续的,打了差不多六年。”
“是了!”萨冈说道,“我军兵锋之猛、之锐,实是大大出乎中国人的意料!所以,他们只好一退再退了!”
“越南战场如此,我想,中国沿海战场——嗯,暂时还未变成‘战场’,不过,快了!——亦大致仿佛!我是说,中国的海军、海防,一定也没有做好相关的战争准备!”
“他们即没有想着在越南大打,又怎么会想着在本土大打呢?”
包括尼格里在内,不止一位陆军将领微微颔首了: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儿呀!
“虽然,”萨冈继续说道,“目下,中国人尚未为这场战争做好足够的准备,可是,这不代表,他们永远做不好这个‘足够的准备’!待中国人做好了相关的战备——当然,即便他们什么准备都做妥当了,我们也有足够的取胜的把握——”
顿一顿,“可是,无论如何,那不就要多费些手脚了吗?”
“对!”穆勒说道,“这是一个难得的‘空窗期’!——咱们可得抓住了!”
“‘空窗期’——”萨冈点头,“嗯,穆勒将军说的好!就是这么回事儿!”
顿一顿,“我是算过时间的——舰队的‘第二批次’,还要多少天才能到达越南?就到了,也不可能马上编入舰队北上作战——经过了一万几千公里的航行,一定要花相当的功夫,清理船底的附着物、维护船况、修理机械,船上的官兵,也要休整一段时间——这些个时间,我等得起吗?
再一顿,“或者说,有足够的必要等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我连我自己的“第二批次”都不肯等,难道,要等着同你陆军一起打山西、打北宁?
最重要的是,我方才说过了,运兵船和“西贡—升龙”分舰队的武力,经已足够,SO,“有足够的必要等吗?”
还有,萨冈这一大篇儿,也在隐然指责,阿尔诺强拉海军去“水路并进”,是在改变既定的“三个阶段”的“战略规划”,若海军因此而错过“最佳战机”、“空窗期”什么的,以致战况不利;或者,虽然取胜,但损失过大——
请问,这个责任,是不是你阿尔诺将军来负呢?
一念及此,阿尔诺立即压力山大。
“萨冈将军所言,”阿尔诺慢吞吞的说道,“很有道理;可是,另有一层,似乎亦不能不虑——”
顿一顿,“我当然是不懂海军的,不过,无论如何,到底也晓得,运兵和作战,是两回事情——后者的难度,不是前者可比的!指挥、组织、协调二十五条武装船只编队作战,‘远东第一军’里,可没有这样的人才啊!”
再一顿,“当然,‘西贡—升龙’分舰队的布鲁诺中校,是非常出色的指挥官,不过,到底,呃——”
打住。
到底只是一个中校,指挥一支小小的“西贡—升龙”分舰队,都有些赶鸭子上架的味道了,何况加多整整二十五条运兵船?
“阿尔诺将军所虑甚是!”萨冈立即说道,“我以为,这副重担,除了穆勒将军,再没有第二个人挑的起了!”
微微一顿,“而穆勒将军之本职为西贡海军司令,人地两宜,统管北圻战事之水上力量,真正再合适不过了!”
啊?
陆军诸将一起愕然,穆勒本人,更是瞠目结舌。
阿尔诺看了穆勒一眼,尬笑一声,“可是,穆勒将军要兼领‘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分舰队的呀!”
“这个……”
萨冈沉吟了一下,“第二分舰队嘛……暂时请孤拔上校护署吧!”
说罢,转向穆勒,“穆勒将军,你看,‘西贡—升龙’分舰队和运兵船队加在一起,足足有三十条船!孤拔到底还年轻,经验有限,这个担子,他是无论如何挑不起的呀!”
穆勒脑中一片混乱,不晓得该怎么答话才好?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他娘的这不是被踢出了“北京—东京”舰队了吗?
萨冈转向阿尔诺,“穆勒将军并无异议,我看,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吧!”
阿尔诺看看穆勒,再看看萨冈,再次尬笑一声:
“好吧,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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