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找到了潘家讼师事务所,他很大方地给了三轮车夫两份车费,这个人服务态度好,有问必答。
在讼师事务所里,他发现,这里又是一群年轻人。
汉唐集团也都是一群年轻人!
他想到这里,心情很不好——主子也是年轻人,也是有雄心大志的,他会成为一个好主子。
但是和这些人比起来,感觉差了好多——这心里话,打死他也不会说出来的,但是,心里明白。
这个官司他必须打,就算他们暗害了自己性命也必须打,要不然他拿什么去见主子?
说除了挨一顿打之外,一无所获?
让汉唐集团赔他钱,哪怕是一马票,都是让汉唐集团丢了面子!
主子一定会高兴的。
面子对一个政权来说,他个人认为比天都要大!
洪承畴慢慢地把自己的情况说明了。
那个当初打赢官司的年轻的讼师,现在是价码最高的首席讼师之一了,他不仅可以挣工资,还有各种提成。
他的经理说过,再过几年,等他再成熟一下,可以接受他为合伙人!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现在,他则皱着眉头,听完了洪承畴的讲述。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想接受他的案子!
这个人是鞑虏的奴才高官,当然,目前以流民的身份留在这里。
他们是汉唐集团最讨厌的人,要不不能攻打他们,目前长江以南不时有战绩传来。
再说,他也仇恨鞑虏,这个不用宣传,天然性的。
他能憋住了气,没有用德化白瓷烟灰缸砸他就不错了。
但是,他想到了夜校里的老师讲过的。
在一个好讼师的眼里,只有汉唐集团的法律,因为连他们自己都遵守。
确实是这样,比如交通法。
他无数次看到汉唐集团的车在红旗前停下,在绿旗前开走。
洪承畴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头发上抹着一层头油的年轻人,只见他的双眉紧锁,似乎有些不情愿。
呵呵,是不是看自己的穿着寒酸了些?
现在这里的大街上以穿麻棉衣服为主,像自己这样的绸衣,是有些寒酸了,皱纹太多了,不挺括。
他也没有去买那种锃亮的皮鞋,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他知道寻常人要什么。
他淡淡地说:“我可以付两倍的工钱,四万马票,而且我只要汉唐集团赔我一马票就可以了——”
“为什么?!”
年轻的讼师当时是一脸的惊谔,呵呵,到底是露出年轻的底色来了。
洪承畴努力想着报纸上说的一句话,他说:“只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呵呵。”
对,这是老师说过的!
“你的案子我接了!”
就这样,官司进入了正常的渠道中。
汉唐集团李子强董事在报纸上看到相关的报道后,拍案而起,说:“妈蛋的,真不要逼脸了!他在鞑虏那里敢这样吗!!”
他给范例部长打电话了,说:“你有没有办法弄死他!各种正常死??”
范例部长也知道他这一阵子火大,当然,他根本没有权力监视汉唐集团的人,只不过李子强董事的家事人人都知道,这个家伙当时竟能当街追打人家一个男孩子,这脾气要命了!
十七八岁的男女生谈恋爱,怎么了?一点不想才不正常。
没见过他这样护自己家孩子的,谁说谈恋爱就是女生要吃亏?我当初——算了,人家的家事,管不了的。
他当时轻松地说:“我有一万种让他说得过去的死,哪一个都不是愚蠢的,全是专业水平,但是,董事会不让我对内啊,要不你找伍大鹏董事长说说?给我一个工作文件,签上你们的名字?到时候,我们永远可以找到颁发命令的人?”
妈蛋的,李子强董事悻悻然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家伙太鬼了,给个机会就要授权!给他这个权力,对付自己人?
脑子抽了,他还想当锦衣卫呢!
安全情报部门,如果可以对内,那么他们会成为对付异己的利器!
他们这一代没有问题的,但是以后呢?
他们的后代可能会创造一个人人都害怕的社会。
绝不能图一时的实用,破这个例!
好吧,洪承畴起诉的官司确实赢了,商家确实有承担顾客人身安全的义务,这个不用说了。
在赔钱金额上,可以有很多的算法。
可以要到不小的一笔钱,按这里的平均工资算,再加上精神抚慰金,十几万马票要的。
但是洪承畴只要汉唐集团赔一马票!
刘原大/法官眼睛吐着怒火宣判了,汉唐集团家乐福连锁超市公司赔洪承畴一马票!
洪承畴接过这一马票后,他的心情格外复杂。
特别是《汉唐时报》报道了这件事情后,他一下子感受到这里对他的敌意了,不是汉唐集团的人,而是他们身边的普通人,连原先一直在宾馆前等待拉客的三轮车夫都不搭理他们了,不拉了,不要他的生意。
因为,报纸上把他的照片都登上了。
在宾馆的房间里,洪承畴安排了大家的工作。
“大家出来日久了,都回去吧。相信所有的一切大家都记在了脑子里,回去后好好交待给主子,丝毫不要差,不要夸张,也不要贬低!”
这有一种交待后事的意味了。
他的一个议事官员说:“这是何意?大学士莫非不与我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