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派出侦查骑兵向黄县方向进行搜索,”朱鸣夏说道,“叛军昨天攻下黄县之后,正在县城内进行有组织的掳掠烧杀,近城郭的村寨已经大部分被打破了。现在估计已经形成了第一波难民浪潮。我们现在出去收容,最多遭遇到零星小股的叛军游骑,不会遇到主力。”
鹿文渊已经不大放心:“不过大队难民速度很慢,一小时怕走不了二三公里。队伍又长……”
“不要紧,我只要维持住军队的秩序就好,收容队还是按照一个整体来行动的。一旦遭遇到大股敌人,我就马上收拢队形抵抗。黄县县城离这里不远,你们可以随时来增援。”
朱鸣夏和鹿文渊约定好联络方式,随后自己一路小跑的来到操场上,收容队已经按照他的命令集合起来了。
收容队与其说是军队,更类似武装商队。朱鸣夏为了在山东进行大规模的武装收容难民工作,做了许多工作。特别是如何掩护行动速度缓慢,人数众多的难民,他搞了若干个不同的方案,尝试了不同的部队编制和装备。最终形成了一套体系。
这套体系大致是借鉴了16~17世纪东欧军队使用的大车辎重队的概念。从胡斯起义开始,东欧军队就普遍使用大车阵。最初只是将运输辎重的大车作为机动的设防堡垒。只是在进行防御和宿营的时候用大车作为防护掩体。后来渐渐发展到能够边战斗边移动的车阵。哥萨克、波兰和俄罗斯的军队在对抗鞑靼人的过程中对这种战术运用的愈发熟练。在遭遇到袭击的时候,大车队在军队的两翼以大车上的火器和长矛对抗高机动性的鞑靼轻骑兵,掩护徒步步兵、非战斗人员和辎重移动。
这套体系并非到处可用,只有在地势平坦的中东欧地区才能得到比较有效的运用。黄县这一带虽属丘陵地带,但是沿海平地较多,河流也不算很多,运用大车阵的确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不过,朱鸣夏没有很多大车――就算有,他也没法找到足够的牛去牵引,所以他的大车阵就是用紫电手推车组成的。倒是和孙元化搞得车阵有点异曲同工。不过孙元化的车阵依靠的不成熟的火器系统,不管他的轻型火炮还是鸟铳,都存在装填过慢,射程短精度低的问题――当然,同样的问题在欧洲也一样,只是大明军队悲催的火器使用习惯:一见敌人冲锋就开火,然后拔腿就逃――使得从来大明拥有的数量惊人的火器从来就不能有效发挥应有的作用。
朱鸣夏就没有这个问题,他不但有足够的优良的火器――比1840年打得八旗劲旅满地找牙的英国人的褐贝丝还要好得多。而且军队受过严格的训练。
最后他还有一项秘密武器:从海军战舰上拆下来的几挺打字机,被临时性的安装在疾风式双轮手推车上。这东西一旦开火,就算几百满清的巴牙赖一起冲锋都能给压下去。
收容队由三个主要部分组成:护卫队,负责武装保卫,由北上支队的陆军士兵组成;民事队,全部是能说本地的方言的人--其中大部分就是最近才收容来得难民。民事人员的工作是抚慰难民。同时维持难民队伍中的秩序。最后是运输队。他们携带一部分交通工具和牲畜,运输难民中的老幼妇孺,加快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朱鸣夏给他们的指示是,什么东西都不用装,主要是装人:特别是儿童和妇女。
运输队和民事队主要由屺母岛乡勇组成。每个人都带有标准砍刀,一部分人还有标准矛,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近身肉搏战斗。尽管鹿文渊觉得长矛有点碍事,但是朱鸣夏认为长矛很有用――首先长矛结阵可以有效的对付骑兵,其次长矛可以充当拐杖,在雪地行走的时候很有用。必要的时候还能用来组装担架。
除了士兵之外每个收容队员都要携带三人份的口粮和饮水,用来随时给难民补充――当然大宗的便携式口粮是由运输队的车辆和牲畜运输的。为了便于难民在行进途中进食,收容队携带的口粮是救济口粮中的饼干:这种饼干类似米饼,用米粉、红薯粉和盐、糖混合烘烤而成。质地脆松。既容易消化,在食用时又不需要大量饮水――在大队难民行进中是很难给他们及时的补充安全的饮用水的。
收容队有无线电台――由一辆临高制造的军用四轮轻型马车携带,随时和基地保持联系,由于其贵重程度,专门配备一个骑兵班保卫它的安全
朱鸣夏审视了下集合在操场上的收容队――所有人都已经穿戴整齐。防寒衣物一应俱全,尽管大多数难民得不到足够的衣物,完全是依靠烤火勉强过冬。但是凡是选入乡勇队的人,全部配发了棉衣棉裤棉帽子和手套。
他随机检查了一些人的装备,看了看他们的绑腿打得是不是结实,北上支队的士兵有保暖的军靴穿,但是乡勇们就只能满足于芦花草鞋了。
不过这也就算不错了――多少难民是在寒风中光着脚走了上百里路才到屺母岛的。
服装状况是他最注意的,特别是北上支队,虽说从全军抽调北方人充实北上支队,但是其中的南方人还是居多数,入冬之后因为冻伤问题减员不少。
“部队吃过早饭了吗?”朱鸣夏问紧随着检查部队的黄熊――他在北上支队担任连长,因为也是登州军人出身,护卫队就选了他的连作为基干,由他担任队长。
“报告首长,已经吃过了。”黄熊穿着灰色的军大衣举手敬礼说道。
“士兵们状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