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丁丁不免有些丧气。
「我个人的一点小看法啊,你找各部门合作自然是要得,但是还是要立足本单位的资源……」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又要说你就是个刷笔杆子的,没有资源。其实你的资源也不小啊。我们的喉舌都在你手里,还能说没资源?」
「话是这么说,但是决定宣传方针的权力又不在我手里。」丁丁也老实不客气的说,「大家批我是戈培尔,其实我算个屁宣传部长啊。我连发什么报道都不能做主,都得元老院开会决定……」
「不能这么说嘛。」马千瞩习惯性的拉长了调子,「报纸杂志,这可是金矿。你要多多发掘它们的潜在价值。我想很多部门和机构也是希望他们的工作能大家所发现和理解的……」
如果要评选最受元老尊敬的元老,时袅仁绝对是坐二望一的地位,神医、药王、医仙等封建迷信称谓已经无法描述他的地位。按照他的野望,「澳医」教科书里面所有疗法的前缀,都可以换成他的名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起码要拿出一半命名权分给其他喂牲口的元老。
此时,正是每周的时袅仁时间,也就是百仞总医院住院部大查房的时间。自从这一制度被确立起来之后,喂牲口的诸元老们就背地里称其为「时元老临朝」。
时博士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大查房有如此的意义。后来卫生部门和百仞总医院规模日益扩大,医护人员日益增多,在众多归化民医务人员有意无意的掺和下,这种查房也就愈发具有强烈的仪式感。
每周一早晨的大查房照例在临高总医院护理部主任,总护士长张子怡一声高亢的:「时院长查房!」的呼喊声中开始。
随着这一声呼喊,所有病区都立刻陷入了一种无言的紧张感。各个病区的护士长、值班护士们和住院部的医生立刻整理好仪容,左右分开,按照学历、年资,尊卑有序的矗立在走廊上。
随着住院部五楼的电梯门被缓缓打开――为了适应病患转运的要求,新建的百仞总医院住院部大楼也配备了电梯。时袅仁并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顶端。傅奇良等几位元老医生立刻围拢上来或亲热或熟络的打招呼:「时院长早!」在医院里大家还是更喜欢用院长而不是部长的称谓。毕竟这个称呼显得更热络,更有「自己人」的意味。
待到时袅仁跟元老医生们寒暄过,沿着走廊开始他的查房工作。走廊两侧战战兢兢矗立的几十个归化民医生,以及更多数量的女护士一起鞠躬,恭迎着元老大夫进入病房。这种场景,每每都让时袅仁想起了古装片里面的皇帝起驾,并且因而乐此不疲。
其实查房病房他都是随便看看。就其专业来说,时袅仁对外科内科之类的医院常规科室算不上什么权威,因为他的本行是「传染病学
」,但当初他最为年长,而且头顶的宾夕法尼亚大学(佩雷尔曼)医学院的医学博士学位也着实厉害,这才得以服众的登上了卫生口老大的职务。
当然这些年来在高强度工作的锻炼下,时博士的临床经验也是直线上升了。只不过限于客观的物质条件,许多疾病尚且无法展开治疗。这多少让他有些遗憾,不过在传染病学这一块,时博士倒是专业精进了许多,要是他的导师这会穿越过来大概率也是自叹不如了。
今天查房的重点科室是「战伤病房」。原本卫生口并没有这么一个学科,直到大陆攻略展开,伤员激增之后,才在前线的元老大夫的强烈建议下增开了这一学科。
百仞总医院的战伤科规模并不大,因为这一体系下最大最专业的对口医院设在马袅的陆军总医院。百仞这个主要是研究型的。由从前线归来的傅奇良担纲。
今天在值班医生教室里,傅奇良正要为规培的大夫们讲课。这也是元老院卫生系统的一大发明,毕竟他们自己的培训的大夫学习时间太短,而缺口又太多,只能走这样「一边工作一边学习」的路子。
时院长虽然对这个科室不太感兴趣,但是出于院长的责任也是要亲自莅临现场。
教室里满满当当都是人,一个个屏息凝视。
「大家来看这个病例。」傅奇良在幻灯机上换了一张透明片。这台幻灯机是光学设备厂自己生产的,用来取代无法自产的投影仪。这东西结构非常简单,本质上就是个大灯泡加一组透镜,最大的好处是耗材可以自产。
病例和照片是用照相法显影在玻璃片上的,至于文字和图像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手绘上去就完事了。一套制作精良的幻灯片可以用上一二十年。
「伤患11号,男,17岁,胸部中弹,弹片从胸骨上方射入,造成颈部贯穿伤,紧急止血后送野战医院治疗。野战条件下无法拍摄X光片,这是他的外科探查结果,家说说根据这探伤结果这个伤员的病情该如何判断,又要怎么治疗和护理?」
一阵窃窃私语后,归化民医生中开始有人举手发言。
「没有伤到颈动脉,否则就坚持不到野战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