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真是有效率呢……五十七个敌人，耗时十九秒多一点。”

意味深长得像只狐狸那样笑着，不顾谏山黄泉下意识就要爆发的勃然怒气，裴辰很是大大咧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意气风发的对着众人一扬手，招呼道：“非常好，那么……继续前进，咱们走起！！”

“喔喔喔，刹那君！刹那君！老司机等等我，我是小学生……同去同去！”

眼睛一亮，不顾众人一脸黑线，邪神萝莉头顶上足足有一米多长得呆毛猛地一个激灵，笔直的竖立起来。她唯恐天下不乱的嚷嚷着，举着小拳头就冲了过去，跟上了大踏步前行的妖怪。

“……”

“……”

留下来的几个少女面面相觑，纷纷无奈地苦笑。黑长直的退魔师少女又惊又恼，伸手叫了几声却发现妖怪压根就连头都不回，于是非常气恼地一跺脚，看向了神色自如的巫女：

“我说那个巫女！你就任由这家伙这么胡来？！这里可是北欧神话之中的亚萨园啊！就算是那些神族都已经死去了也还是到处都是危险的地方，他居然这么划水……你难道不管一下？！”

“并非如此，此地只是对你们而言比较危险而已，他的话……”桔梗垂目低眉轻声说道，但是嘴角却微微扬起，然后她又微微摇头。

“无需在意，等到你们真的应付不过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动手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而且……这些事情不算什么，我也不好什么都管。”

说完之后她明显犹豫了片刻，并没有继续接着说下去，只是给人以非常优雅温柔的感觉，向几人微微躬身，然后也是背上长弓拂袖转身离去，轻盈的几步跟上了走在前方的妖怪。整个人风轻云淡，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谏山黄泉瞪大眼睛。

“算了算了，反正之前不是早就知道了的吗，不然的话我们也就不会要求跟着一起过来了……而且这也是我们磨练自己的一个机会啊！”见状不好，法师少女语嫣赶紧安慰道，并且向另外两个队友寻求有力支援，“绫姬，藤乃，你们说是不是？”

没想到冷着脸的绫御前却是直接转过头去，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那家伙我又不熟……”

不过好在至少浅上藤乃没有拆台，很给面子的浅笑着，伸出一只洁白的手掌捂住嘴巴，语气优雅非常地轻笑着说道：“没错呢，团长，这的确是一个磨练我们的能力的好机会……好啦，黄泉酱别生气了，我们还是快跟上去吧，别落后了……这里到处都是敌意呢。”

她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别有所指的看向了某几个方向，虽然并没有能够看见敌人，但是地平线之外明显是有着什么敌意生物正在快速接近。

“……”退魔师少女脸色变化，最后长长地呼了口气，用力挥舞着手里的宝刀，发泄着心中的不快的同时也将乱红莲召回到自己身边。

另外几人嬉笑打闹，推推搡搡的也快步往前走去。

……

……

两个小时之后。

“好浓重的血腥味，只怕莫不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驻足在一片平坦的草坡之上，裴辰微微嗅了嗅鼻子，突然举手示意让身后的众人停下脚步来，并且低声自语着。这下子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纷纷举起武器或者是准备技能，她们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萌新，当然明白裴辰说的可能有人捷足先登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可不是只有她们这些使徒存在的，还有着数量众多的精怪甚至是半神级别的敌人存在，在灭世之灾之下残留了下来。

——反倒是过于强大的诸神几乎彻底的灭绝了，而孱弱的人类反而要比诸神的生命力都还要悠久，与那些半神一道活了下来……个中原理不外乎就像是楼房塌方，体型较大的生物第一时间就被砸死了，反而是猫狗一类的家畜，甚至是老鼠蟑螂一般的微型生物反而更有生存下来的优势。

但是那些要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霜巨人，就是已经疯了的狂信者——譬如说她们之前遇见的英灵战士就是这样的存在，看似表面理智，但是实际上只剩下了那强烈的屈辱、恨意与愤怒交织而成的执念在驱使着他们的行动。毕竟在诸神战死，他们却苟且偷生掉的活了下来之后，这些勇敢自傲的英灵就已经疯掉了……

他们只想要堂堂正正的与重新出现的外敌作战，荣耀的战死，以自身的生命与鲜血洗刷那不可忍受的屈辱……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被裴辰操纵了心灵，放大了心中的想法，结果莫名其妙的不战而亡的那个英灵战士会如此的怨恨，那撕裂灵魂的诅咒与执念甚至强大到让他被砍断下来的头颅没有重新化为灵力因子，就此消散，而是将那灵体保留了下来。

然而……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裴辰对此只是惊诧了一下，然后就再没在意过了。毕竟对于别的不认识的普通人都已经甚是冷漠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英灵战士的执念感觉到内疚、后悔什么的？稍微动容就已经是他最后的慈悲了，说实话如果能够重来一次的话——

他很可能依然还是会选择，利用心灵力量解决那个英灵战士。因为这并非是恶趣味或者是什么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表现，就只不过是两者的观念立场不同而已。在妖怪看来最快速度解决掉敌人才是正理，至于敌人会不会因此感觉到屈辱、怨恨什么的却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那个想法，既不是对那个英灵战士如何的尊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折辱对方，毕竟这未免也太过无聊了。可惜的是，双方之间的观念冲突完全不是一星半点儿的样子，基本上是全盘否定对方的做法与理念的那种，指望他们能够互相理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英灵战士的身体偏向于灵体与能量态的性质，或者说属于对神灵形态的某种拟似技术造成的产物，因此在死后将灵魂转化，从而获得与神祗一般的永生，甚至是固化生前的巅峰时期的力量，代价只是无法继续成长起来了……”裴辰挠挠脸颊说道。

“所以如果是对付那些莽汉的话，击杀了他们只不过是让他们被固化的灵魂溃散，灵力因子构建的身体框架同步消失而已，不会留下什么血肉之躯的……不过这血腥味有够浓郁的啊，隔着十好几里都能够被闻到。明显不是那种能够随手打发的杂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