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风和聂小妖进入书房,十多位或坐或站的老人一起看过来。.
众人先看方天风,都暗道好一个精神的年轻人,目光明亮,气宇轩昂,又看向方天风身边的乔婷,顿觉室内所有的光芒都被这个女人遮住。
王源泽老先生笑着走过来,说:“这个女孩是谁?我去你家的时候没见过。”
“我女朋友,乔婷,各位老先生好。”方天风礼貌地说。
只见一位端坐在书桌后面的老者目光温和,微笑道:“你就是小书圣?”
方天风看向这位老人,就在几年前,他还是电视上的常客,即使是现在有哪位重要人物去世,在新闻中也必然会有他的名字赠送花圈,就算高上将现在是军方二号,名字都不会出现。
哪怕王源泽的师兄是现任的大族长,也以能来这里而感到荣幸。
方天风微笑道:“方天风,不是小书圣。你们别听王老瞎说,他那人不靠谱,为了骗我给他写字,什么都能编。”
众多老人哈哈大笑,有几个老人促狭地看着王源泽。
王源泽立刻吹胡子瞪眼,说:“我像那种人吗?事实胜于雄辩!你过来,现在就写一副字,让他们看看我老王的眼光!房老,您瞧好了!”
房老笑着站起来,说:“桌子上都有现成的笔墨,你自己来,我不仅要见识你的字,还要见识老王的眼光。”
王源泽故作紧张地说:“房老,这幅字您就别抢了,给我吧。”
房老笑呵呵说:“要是写的不好就给你,要是写的好,我肯定要留下!用我的笔墨我的纸,写出来的好字你好意思抢吗?”
众老人又是齐声而笑。
方天风毫不怯场,环视众人说:“那晚辈就献丑了。”说完大大方方走向书桌前。
多位老人轻轻点头,光这份气度,就比外面那群看到房老就畏畏缩缩的人强出不止一筹。
房老的这张书桌专门用来练字,此刻桌子正中铺着一张书法羊毛毡,把宣纸放在上面写字可以防止墨汁下渗扩散。
桌子上还有整整三个笔筒、四块砚台和三方镇纸,还有一方白玉羊形笔洗。
这张桌子极大,所以摆了这么多东西丝毫不乱,处处有才气。
尤其是那白玉羊形笔洗,才气最足,而且那才气气息方天风见过,和于右任作品的气息一模一样。
于右任可不简单,不仅是民国书法四大家之一,精通行书和草书,号称当代草圣,甚至也是复旦大学、海城大学等多所大学的创办人,曾担任民国监察院院长。
方天风微笑说:“房老这里到处都是宝贝,连太平老人的笔洗都有。”
在场的都是书法国画名家,而学国画不可能不练书法,这些人都知道太平老人。
王源泽惊讶地说:“小方,你这鉴赏水平见涨啊。我来这里好几次,都没认出这是于右任大师的笔洗,你怎么认出来的?房老,这真的是于右任大师的?”
房老含笑点头说:“不愧是方三师。”
方天风愣了一下,问:“这是谁给我起的外号?什么意思?”
“道教大师,收藏大师,外加书法大师,不是方三师是什么?”房老微笑着说。
方天风苦笑道:“也不知道谁看我不顺眼,非得捧杀我才甘心,我就是一个写字的,当大师什么的多累啊,我真不稀罕。”
老人们莞尔,都觉得这个年轻说话有意思,可偏偏很有道理,这些人个个都是大师,也都知道累。
王源泽没好气地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是在你这个年纪被人叫大师,尾巴根都能翘上天!别废话,别人已经见识一下你的行书,现在写一副楷书看看。”
房老似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王源泽,王源泽只盯着方天风看。
方天风心中一动,他明明以行书成名,王源泽却让他写楷书,自然别有用意。
楷书圆润端正,行书率意随姓,相差极大。
方天风点点头,看了看四块墨砚。
除了一块墨砚很普通,其他三块墨砚都有才气,其中一方墨砚的才气足有小拇指粗,可这才气过于灵动,适合写行书。而另一方墨砚虽然只有筷子粗,但才气如长江之水浩浩荡荡,堂堂正正,堪称王道才气。
方天风的手放在后者之上。
别人没什么反应,但房老和他身边的生活秘书的表情都有细微的变化。
方天风微笑道:“房老,我独爱这方墨砚,不知道能不能借用?”
房老点点头。
方天风研墨后,又在笔筒中寻找毛笔,最后选了一支中楷狼毫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