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了,李治发话道:「今日这番话你是故意说的是吗?」
云初点点头道:「我一向人微言轻,如果不借助诸位的威势,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没人在意。」
长孙冲冷笑道:「听闻你蓝田侯府中也算是家财巨万,你从百姓手中取利益的时候,也不见你有半分的心慈手软。」
云初笑道:「云氏家里的资财,是为了能让长安市上的那些店铺,作坊可以继续运营下去的一个保证。
你可以说那些钱是我的但是呢,他又不是我的,那些钱的真正目的是给数千人提供一个稳定的饭碗。
如果那些依靠云氏产业吃饭的人,赚到的利润比较大,我就是一个有钱人,可以拿出更多的钱来给更多的人提供一个不错的饭碗。
如果那些依靠云氏产业吃饭的人,没有赚到很多利益,甚至是亏本的,那么我就不是一个有钱人。
话说到这个地步,不知长孙兄听明白了吗?」
长孙冲皱眉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云初大笑道:「自然是执行陛下的嘱托,尽到自己的天职,按照律法管好万年县的事情。」
长孙冲瞅着云初眼睛里的寒光沉吟一下道:「回头就把阻碍云侯种棉花的不法之徒送到县衙。」
云初点点头道:「很好,本官相信,阻碍本官在万年县种棉花这件事,一定与长孙氏无关。」
长孙冲闻言笑了,指着屋子里的人道:「他们呢,你也打算既往不咎?」
云初瞅着几个脸色很难看的勋贵道:「这一次若不砍上几颗人头出来,云某人在高句丽的人屠之名,岂不是白白被叫了?」
李绩在一边道:「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好了,该送人的送人,该清理手尾的清理手尾」
说完话,就冲着云初哼了一声道:「今天这便宜让你占了个十足十啊」
云初笑道:「不仅仅是万年县,涉及到长安县的我也没打算放过」
李绩道:「就那么几户人家,你看着办
」
云初恭送李绩带着一大群人离开,见长孙冲还没有走的意思,就笑道:「长孙兄还有何指教?」
长孙冲道:「大家今天都把话说的很直,那就不妨再直白一些,某家只想知晓,长孙家可与云氏有解不开的仇?」
云初摇头道:「有一些小的摩擦,算不得仇恨」
长孙冲道:「那么,某家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云氏与长孙氏没有起冲突的必要?」
云初笑道:「长孙兄太看得起云氏了,我们所有的不愉快都来自于做事方法不同。
所以,长孙兄大可不必在云氏身上浪费精力,先看好那些卑鄙小人再说其它」
长孙冲看看云初,双手抱拳,就离开了,谁是卑鄙小人,长孙冲自然是知晓的。
其实就今天而言,对于长孙家是非常有利益的,主要的利益点便是李绩身上出现了虎老雄心在的趋势。
如果朝堂上只有一个权臣,皇帝就只能把目标对准这个权臣,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因为皇帝跟权臣之间本身就是天然对立的。
如果朝堂上有两个权臣,那么皇帝就一定会拉拢一个权臣去对付另外一个权臣。
这就是大唐目前的政治局面,不知道到底是李绩这颗雷先爆炸,还是长孙无忌这颗雷先炸。
契苾何力跟皇帝说完话之后,就再一次陷入沉睡之中了,原本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在皇帝走后,也就走了。
孤零零的契苾何力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除过发出一些沉重的喘息声之外,再无动静。
契苾何力的母亲在皇帝走后,也就走了,听老何说走的时候,人变得很虚弱,很憔悴,如果不是有丫鬟婆子搀扶着根本就无力迈动她的腿。
云初猜测了一下这一次契苾何力被神秘人活捉之后,对他们家族的影响非常的大,并不是将军们期望的那样平安无事。
太医院里住着很多有病的官员,以及官员们的直系亲属,然而这些人都死气沉沉的,整日躲在病房里不出门,只等这医者能尽快的消除他们身上的病痛。
所以整个太医院里,只有贺兰敏之跟顿珠是唯一的亮点,他们白日里坐着轮椅在太医院游荡,晚上总能给阴沉的太医院带来一抹春色。
很奇怪,热孝期敦伦,在大唐来说是一个很大的罪名,可是太医院里居住了好几个言官,却对贺兰敏之跟顿珠的行为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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