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大笑道:“不过是听闻佛国立下,老和尚急不可耐,来大慈恩寺等待娜哈回归,好亲眼见证他的佛国诞生。”
武媚道:“法师不止于此吧?”
李治道:“阴山之下,弱水河边有铁鸟飞翔于空,有铁龙蜿蜒于地,铁鸟,铁龙都有人附着其上,不知是人困于铁鸟,铁龙,还是铁鸟,铁龙受制于人。
这边是困了玄奘大师二十三年的寒禅哦,寒蝉!”
武媚忽然哈哈大笑道:“云初今岁二十三年整,哈哈哈,可怜玄奘一代高僧,却为一竖子羁绊二十三年,如今回归本我,想必定有一番作为。
妾身此时忽然想起云门虞氏给妾身的谏言,名曰——可怜天下父母心。
原来这句话的出处在此,哈哈哈哈……陛下,世间有此等妙事,安能不饮一杯?”
李治笑着点头,不过,在夫妇两人喝酒之前,李治还是给左春下令,彻底搜查阴山之下,弱水河边的广袤地域。
晚上,手虞修容安排,李思提着食盒去给玄奘大师送饭的时候看到,大慈恩寺的大殿里坐满了和尚,因为大殿里只有一些阴暗的灯火,所以黑黢黢的。
只有和尚们的光头能反射出一点光芒,李思就提着食盒靠着柱子向玄奘大师那边走过去。
走了一点路,就被一个胖大的和尚给抓住了,冲着她嘘声一下,就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大殿。
李思害怕极了,幸好,她马上就认出来,抓她的人是窥基大师。
窥基大师接过食盒道:“这些天就不要送饭过来了,玄奘大师在讲法。”
李思瞅着高胖的窥基大师道:“老和尚不吃饭吗?”
窥基大师笑道:“老和尚吃饭,吃大慈恩寺的饭。”
李思又道:“大慈恩寺的饭不好吃,我家的饭多好吃啊,今天送的是老和尚最喜欢吃的豆子饭。”
窥基大师摸摸李思的头顶,就送她离开了大慈恩寺。
李思回到家把事情跟虞修容说了一遍之后,虞修容一脸失望的对崔瑶道:“玄奘法师在栖云寺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瑶道:“不知道,家里的人说,玄奘大师前一刻还好端端的敲着木鱼念经呢,一榔头把木鱼敲破之后,玄奘大师就披上袈裟,拿着环杖鞋子都不穿的离开了栖云寺。
所以说,不是栖云寺出了什么事情,是玄奘大师出了事情,是他的脑袋里出了事情。“
虞修容道:“这对我们家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崔瑶嘿嘿笑道:“如果君侯真的是大师的儿子的话,大师这边发生的任何觉悟事情对云氏来说都是好事。”
虞修容有些苦恼的道:“夫君一直说不是,在陛下面前否认,在很多场合都否认过,害的我们现在不好正大光明的沾玄奘大师的福气。”
崔瑶笑道:“夫人是希望君侯是玄奘大师之子呢,还是不希望呢?”
虞修容羞恼的道:“我就是一个势利的小女子,可没有那些人高贵的想法,如果夫君真的是玄奘大师的儿子,我就能正大光明的沾佛门的光,把云氏弄成大唐华族。”
太子李弘来云氏历来是直接登堂入室的,在门口听到虞修容跟崔瑶的话之后,没进门就高声道:“我父皇跟母后很确定师傅就是玄奘大师的儿子。”
虞修容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揉弄着手中的手帕,焦急的问进门的李弘:“怎么说的啊?”
李弘嘿嘿笑道:“我下午去见父皇的时候,发现他跟我母后在喝酒,还说,玄奘大师坐了二十三年的寒禅,目的就是为了断了俗世的念想。
玄奘大师还把二十三年的寒禅,羽化成二十三年寒蝉,意思是说师傅这一股夙念,就像寒蝉一般在玄奘大师心头潜伏了二十三年,现在,这只寒蝉已经突破了玄奘大师的心田就要破土成蝉了。
于是,玄奘大师就得到了大解脱。”
崔瑶听了李弘的话之后皱眉道:“寒蝉之命不过旬月,岂不是说,从今往后,玄奘大师将不再管君侯了?
他倒是得大解脱了,却留下君侯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虞修容抬腿在崔瑶的小腿上踢了一脚道:“什么叫孤零零,不是还有我,还有几个孩子呢,那里就孤零零了。”
崔瑶愤愤的道:“我修的是儒术,最不喜和尚们那副绝情绝义的样子,父子亲情,岂能是说割舍,就割舍的?
他们这群人就是一群没有心的人。”
李弘好不容易有插话的机会,就凑到虞修容身边道:“我觉得玄奘大师的做法跟说法更加高明一些。
这一次,虽然玄奘大师没有明说,可是,在我父皇,母后心中,只要提起师傅,就会想起玄奘大师。
玄奘大师乃是世外高人,他可以割舍,我父皇母后可不会这样认为。
总之,这件事只会稳固师傅在我父皇母后心中的位置,尤其是我母后,她笃信佛。”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