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县的案子的审判不可过十天,尤其是陈竹这种没有什么争议的案子更是如此。
具体主持万年县工作的人就是米主簿,在去除私心之后,这就是一件简单的治安案件,审判陈竹的时候,就严格走了大唐律法的法治要求。
因为陈竹在洛阳有撕扯良家衣衫在人家背上写诗的过往,所以,罪加一等,可是呢,羞辱妇人跟奸辱妇人的罪责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就算罪加一等,罪责也比奸辱罪轻了无数倍,再加上陈竹有事后赔偿的习惯。
考虑到以上种种,万年县法曹判罚陈竹入狱一年半,杖责三十,罚铜五百斤,作案时期乘坐的马车,挽马罚没入库,六个为虎作伥的护卫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按照大唐律法,士人坐罪减罚一等,奴仆同罪,加重两等的判罚精神,这六个护卫自然被判罚流一千里,去甘州屯田地服苦役去了。
等陈竹的兄长匆匆抵达长安的时候,这里已经尘埃落定了。
接待这位潞王府典仪的人是米主簿。
心底无私的米主簿此时可以面对任何人的诘问,并且可以用巨大的咆哮声质问这位王府典仪是如何教育自家弟弟的,以至于让他从一个前途远大的士子在毫无约束书的家庭教育下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垃圾。
米主簿的咆哮声大极了,即便云初的官署与他的官署隔着两座院子,也听的清清楚楚。
云初一边喝茶,一边听着这一阵正义的声音,觉得自己对于部下的改造不能说十全十美,至少也有七成美好。
陈竹的下场已经确定了,除非皇帝愿意给出特赦,否则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陈竹的事情在万年县衙的人看来是必然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却让刘钰,魏冕对于律法的认识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他们在这件事之前一直认为律法是一种治理天下的灵活的手段,没想到,在万年县他们看到没有丝毫弹性的律法之后,就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于律法的看法是否正确。
老张用他们两个人贡献的金钱,带着他们两个整整吃了六天的水盆羊肉。
他们两个已经无法接受水盆羊肉,老张却甘之如饴,恨不得每日都有美味的水盆羊肉吃……
老张是一个经年老吏,而且还是全大唐最中枢的县,万年县里的经年老吏,这个吏员的身份还是他的父亲传给他的,只可惜,在大唐从吏员到官身的转变,难如登天。
老张觉得自己有希望跨越这个天堑,因为县尊答应过他,只要带好刘钰跟魏冕,就准他一个小县主簿的正途官,对此,他充满了希望,也满怀信心。
殷二虎昨晚在秀娘的身上驰骋了半夜,不是他有多么的贪恋女色,而是想着再要一个儿子,家里只有一个闺女,实在是太单薄了。
秀娘也感受到了自家男人迸发出来的巨大热情,自然抵死承欢。
天亮的时候,殷二虎出门洗漱的时候,发现薛长风的精神很不好,萎靡不振的,还幽怨的看着他。
殷二虎拍拍胸膛道:“羡慕吧?”
薛长风也拍一拍殷二虎坚实的胸膛道:“确实不错,不过,给我再找一个住处吧。”
殷二虎道:“房子多的是,你也找一个女人成家吧,你也看到了,主上对属下是否有家眷并不是很在意,或者说,他好像更加喜欢使用有家室的人。”
薛长风笑道:“有家室的人更加好控制一些。”
殷二虎道:“也更加的忠心,这种事情你要从两个方面来看,主上不是一个只把我们当成刀子使用的人,有情有义的一起做事更加让人舒坦。”
薛长风点点头,就把自己娇嫩的脸埋进一盆冰凉的井水中。
贺兰敏之这个疯子,到现在还很沉得住气,哪怕部下被云初杀了那么多,表面上还云淡风轻的,这很不像话,必须让这个人动起来才好,如果不理不睬的,说不得这个疯子会谋划出一些他们难以理解的事情。
半尺多长的头发已经可以挽发髻了,薛长风戴上头巾,穿上襕衫,昔日那个文质彬彬的薛长风就再一次出现在了殷二虎的面前,只是眼角多了一些皱纹,明显的,少年风华只剩下下了一点点。
一柄长安才兴起的山水折扇从袖子里里面滑出来,落在掌心,薛长风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轻摇两下道:“可否有长安士子风范?”
殷二虎上下打量一下薛长风,从自己的腰上解下一个钱袋拴在薛长风的腰上,这才道:“有钱的才叫士子,没钱的那叫娈童,还是一个老娈童。”
薛长风扯扯自己的袖子,摇晃一下僵硬的脖子说了声,走了,就离开了殷二虎家。
秀娘带着女儿从屋子里出来,见薛长风走了,就小心的道:“夫君,薛公子要走了吗?”
殷二虎吐掉嘴里的盐水,轻声道:“这种人不安于室,不是好人。”
秀娘掩着嘴吧轻声道:“您担心妾身被薛公子拐了去?”
殷二虎怒道:“伱要是喜欢就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