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府邸的书房内,门窗紧闭,屋内烟雾缭绕,在灯光之下,氤氲飘渺,味道却难闻的厉害,木下迦南平时是不抽烟的,他非常注重自己身体的保养,但是今天他却连续抽了许多根,今天在和北川太郎以及府内尚存的几个手下幕僚商讨了一整天,商定面对目前所处形势的解决方案。
这两天他除了在法庭的严令下出席了一次法庭的庭审,就没在出去过,在被告席上与柳生康弘见了面,目睹柳生康弘眼中翻腾的滔天怒火和措辞严厉的控诉,他除了一言不发,装出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去面对了。
出了法庭,他立即陷入了等候得太久的各大媒体的记者们重重包围,但这时他却没有保持沉默,而是公开发声了,他先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很从容地样子,表示自己一切尽在掌握,丰臣公司已经矗立在世界商业发展的历史上存在了几百年,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打倒的,他随后公然指责这是一次**裸地政治迫害,他本人陷入了一场政治阴谋的黑幕当中,将矛头隐隐指向了以首相为首的执政党,随即他开始高谈阔论,陈述丰臣公司在j国屡次的战争与经济恢复期所起到的巨大作用,宣扬他祖辈为了j国做出的丰功伟绩,他希望通过这些博取媒体与国民的同情,期望获得他们在舆论上给丰臣公司以支持。
最后他面对着几百台摄影机和话筒慷慨激昂地道:“我丰臣世家,世代效忠天皇,效忠国家,为了国家与人民,我们不会屈服,会坚持和那些躲在背后的邪恶势力做斗争,并取得最终的胜利,天皇万岁,大j帝国万岁,丰臣公司万岁。”
远处,化妆成平民的云动与迈克看着木下迦南令人作呕的表演,相视鄙夷地一笑,迈克歪歪嘴看了那边一眼说道:“这是最后的反抗。”
云动讳莫如深地笑着点了点头:“也是最后的疯狂。”说完两人转身就消失在茫茫地人海之中。
木下迦南回到车上,就仰面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相似被抽去了骨头瘫做一团,他是强撑着发表完自己的演说,想籍此表现丰臣世家坚强不屈的精神,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就已经垮了,作为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他有着显赫的家世,富可敌国的财富,高高在上的地位,长期被人们众星捧月般的侍奉,阿谀之辞不绝于耳,上流社会的明星人物,j国如日中天的政治新星,他的内心早就被这些东西腐蚀成了一块糜烂的臭肉,他害怕失去权势与财富,因为一旦没有了这些,他也将失去了生存的意义。所以他在竭力地抗争,试图使用一切手段翻盘,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被人摒弃了,因为他的骄横与不智。
如果在这样岌岌可危地处境下,他竭力缓和与执政党之间亦敌亦友的关系,利用一些人的贪婪和**,未尝不可缓和他目前的窘境,让一部分和他有着共同利益的人出面调解,那样他就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是他深入骨髓的骄横让他选择了去敌视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并用更加强烈的言辞去攻击他们,把他们彻底地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让他们坚定了扳倒他的决心。
从法院回来后,他就一直缩在书房里不出来,北川太郎来了以后看到他的样子,心中骇然一惊,他从未见到过木下这般邋遢地模样,满身的烟气酒气,满脸的短髯像似一夜之间长出来的,面颊深陷,双瞳似血,形容憔悴,流露着野兽般凶残的光芒,逡巡着好似在寻找自己的猎物,与曾经那个在国人面前永远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迥异,天壤之别。
作为木下迦南的法律顾问和私人律师,他们之间是雇佣关系,他也依靠着木下发了一大笔财,所以他不愿木下就此倒下,因为这座金矿可以依靠一生。他不懂政治,但是今天他都能意识到木下今天面对媒体说的那番言辞是非常不妥的,是会刺激到某些人的神经的,可他在拦阻了一次失效后,他就没有继续阻拦下去,相处多年,他非常了解这位东家的性子,骨子里那骄傲的血统筑就了他的蛮横,很难听的进别人的建议,其实他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或许还应该坚持一下,但现在见到木下迦南这幅光景,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那样做,看他这个样子,已经很难有翻身的可能了,于是他打定主意,在木下身上捞足了好处之后撤,反正手里的钱够自己花几辈子的了。
“我想去见见那个可怜虫。”云动嘴里嘟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