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再说话,又看了看没鳞片的地方,突然,他发现旁边几块鳞片缝隙里长着几根毛,金黄色的毛,要不是蹲下身子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爸又纳了闷了,心说,这龙咋还长毛呢?没听谁说过龙身上还长毛儿的。他忍不住把手伸了过去,揪着那几根黄毛轻轻一拽,没想到,就这么轻轻一拽,几根黄毛顿时从鳞片缝隙里脱落了下来,这时候我爸感觉这几根黄毛好像不是长在鳞片里面的,而是夹在里面的,也就是说,这不是龙身上的东西。
不过,不是龙身上的,又是啥东西身上的?再说了,这龙身上的鳞片,又是谁给揭去的呢?难道,在隧道口跟这龙拼命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更厉害的家伙?不但把龙打死了,还把自己也给打晕了?是不是呢?
“啪!”
我爸刚想到这儿,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声炸响,死龙周围这几个人,连我爸在内,全都吓了一跳。
众人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不远处一只梨蛋灯泡莫名其妙炸开了。
等我爸稳住心神,就听王思河说道:“我说周电工,你这水平可够呛的,装个灯泡儿都能爆炸……”
王思河话音没落,啪,又一只灯泡炸开了,吓的王思河一缩脖子。
我爸赶忙从地上站起了身,下意识朝天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啥时候天上那个大月牙儿不见了,整个天空铅云密布,低沉沉黑压压的。
王思河又奚落起旁边看热闹的周电工,我爸赶忙朝他一摆手,说道:“思河,别说了,不怪人家周电工,下雨了……”
我爸话音还没落,哗啦啦,瓢泼大雨,倾盆而至,剩下的那几个梨蛋灯泡被雨一淋同时炸开,与此同时,看热闹的几个人顿时被大雨浇的抱头鼠窜。
轰隆隆——!
顷刻间,一道道闪电、一声声滚雷,就像被打开囚笼的野兽,裹挟着疾风骤雨瞬间在大地上肆虐开来。
王思河跟茹真真这时候几乎同时跑到了我爸身边,王思河是过来扶我爸的,茹真真是往我爸怀里钻的。
我爸一手抱着茹真真,一手搭在王思河肩上,三个人在大雨里蜷成一团,落汤鸡似的往寝室那里逃。
说来也邪门儿,天上那些闪电响雷,紧紧跟着我爸他们三个,他们走到哪儿打到哪儿、走到哪儿闪到哪儿。给电闪雷鸣撵着屁股后头劈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吓的茹真真钻在我爸怀里都不敢抬头,王思河倒是抬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天上骂着:“老天爷,你瞎了眼了你,往哪儿劈呢,俺们都是贫农……”
雷声雨声,几乎把王思河的声音给吞没了,这时候三个人身上全湿透了,雨水顺着裤腿往下淌。我爸吹着嘴边的雨水对王思河说道:“别骂了思河,真给老天爷骂急了,劈你一下咱仨都完了。”
王思河一听立马儿不再说话,三个人几乎是被雷电追撵着逃进了宿舍里,不过,一进宿舍问题立马儿又来了。
这是我爸他们男人的宿舍,茹真真的宿舍在别处,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有些人也给雨淋了,还要换衣裳,有些人已经吃过饭准备上床睡觉了,这时候有个女的在男人宿舍,可想而知。
我爸一看,这可不行,别说下雨,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把茹真真送回她自己的宿舍去。
我爸在寝室里找了把伞,王思河担心我爸,也要跟着去,我爸没让,招呼茹真真一声,两个人相互抱着躲在伞底下出了门。
这时候,天上那些雷电又来了劲儿了,跟着我父亲他们两个劈,所幸周围这一带山上没有树,要不然不知道要劈倒多少树木了。
茹真真这时候的宿舍,还没跟我爸的宿舍隔沟相望,这时候,他们好像刚刚捅破那层窗户纸没多长时间吧,这个就不好说了。不过茹真真这时候的宿舍距离我爸这宿舍也不算近,在玫瑰泉东北边一个山头上,途中还要经过玫瑰泉。
也就是我这时候,我奶奶一边给我们讲我爸的事儿,一边带着我们所走的路线,我奶奶讲到我爸把茹真真送到宿舍的时候,我们也刚好来到了茹真真住过的那间宿舍旁边,我扭头看了一眼,那间宿舍这时候已经只剩下残垣断壁了。
咱在回到我爸那时候,我爸把茹真真送回宿舍以后,冒着雷电打着伞,返回头往自己寝室走,一路无话,等他快要走到玫瑰泉这里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一个耀眼的闪电,闪电光下,我爸看见一条黑影扛着泉眼旁边那条死龙的尾巴,可劲儿往前拖着。
虽然闪电光只有一瞬间,不过,我爸看出来了,那条拖着龙尾巴的黑影,不是个人……
(感谢“我是蛮蛮”打赏的皇冠,好久没见过皇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