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记去掉以后,再也没有女人骚扰到我了,小方也没再出现过,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不过我的日子呢,又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这么过了下去。
一转眼的,冬去春来,这就来到了2008年,这一年呢,我二十九岁,强顺二十八岁,想想,我距离而立之年已经仅差一年,但是,我都到这岁数上了,还他娘的还是一事无成,不但一事无成,这日子反而过的还不如前几年,因为啥呢,前几年的工资还高diǎn儿,这两年,就见物价飞涨工资不见涨,再说眼下我们所在的这家私营水泥厂,真不如国营厂矿,像榨油似的工资给你压榨到最低限度,一个月只有七百五十八块钱,仅仅能够维持温饱,家里一旦有啥事儿,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你要说你不干吧,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在我们这里,啥都没有就他妈有人。很多人都说,这厂里的工资就适合老头儿和妇女们干,像我们这样儿的年轻人,来这里就是浪费,有人还劝我们趁着年轻找个挣钱的活儿多挣diǎn钱。
我们又何尝不想多挣diǎn钱呢?但是,这么多年来,我跟强顺两个三天两头、东奔西跑、四处跳槽,挣着钱了吗,没有,找着挣钱的活儿了吗,也没有,而且因为四处找工作,浪费了不少青春,身心疲惫不说,钱还没挣着,这时候,我们就想找个稳稳当当、长期的活儿干,哪怕挣钱少diǎn儿,总比没有稳定收入强。
这时候的水泥厂呢,也要比过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因为水泥厂属于重污染厂矿,这几年国家加大了治理力度,很多新兴的水泥设备随之应运而生,这些设备不但大大减轻了工人的劳动强度,还有效的遏制了粉尘污染,特别像这种新型的私营厂矿,设备都是国内ding尖的,用人少产量高污染小,进到厂里以后,几乎感觉不到粉尘的存在,活儿也不重了,不像过去,上一个班下来累的要死要活,这时候一天到晚就是看着机器,你想站着就站着,想坐着就坐着,只要设备不出事儿,没人管你,清闲又自在。
也就是在这一年吧,因为清闲,我接触了“电子书”,一个同《ding《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rp p="/aasrp">s_();</srp></>事手机的,后来我就在网上找类似的东西看,或许因为我读的古书比较多,我就发现这些写电子书的人,基本上都没啥文化水平,写的全是胡编乱造天马行空,没营养没素质,就这,我见还有人都出了书,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儿,也就是在这一年,我萌生了在网络上写我们家这些经历的念头,我就想着,将来搞不好给啥出版社看上了,我们家这些事儿也能够出书了,只是一出书,我们家这些事儿就能叫世人知道,就算将来我百年之后,说不定还会有人看这本书,或许还会有人津津乐道的提起黄河边上有一户“刘家”。这么一来呢,我就算把我们家这些东西断掉,也没那么多遗憾了,到了那边见了老祖宗们,我也能有个给自己辩解的理由了,手艺虽然没传下去,但是我让它流传开来了。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当时并没有付诸行动,这念头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不过同时呢,它也像一颗不安分的种子,深深埋进了我的心里,等待着时机成熟,发芽长大。
书归正题,把张莉从娘家喊回来半个月以后,有一天在下白班的路上,强顺坐在摩托车后面接了个电话,很意外的,居然是孤儿院里李姐打来的,强顺跟我一说是李姐,我心里立马儿就是一跳,我以为李姐要跟我说有关小方的事情呢。
电话我没敢接,强顺接的,接完电话,强顺对我说,李姐想叫我们俩过去一趟,说是李姐的一个亲戚家里有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我一听,原来不是关于小方的事儿,顿时放了心,不过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要说过去给李姐亲戚帮忙,那是绝对可以的,但是,她现在要我再去孤儿院,恐怕有diǎn儿难为我了,到了孤儿院不是又得跟小方碰面,这碰了面以后……这、这该咋弄呢?你要说不过去吧,这面子上又过不去。
我让强顺又回拨了一个电话,让李姐从孤儿院出来,找个地方谈谈,李姐说,孤儿院里最近又送来几个孩子,挺忙的走不开。
最后没办法,我一寻思,叫强顺一个人过去,我在孤儿院外面那胡同口儿等着他,跟强顺商量好以后,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跟张莉说了一声,说是今天有人找我办事,我晚diǎn儿回家。
这时候呢,张莉把我看得死死的,除了上班,去哪儿都得给她先打报告,就怕我再折腾出啥事儿,而我这时候呢,也为了让张莉对我放心,不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过去每天洗头刷牙,现在头不洗了牙也不刷了,有时候大清早起来,甚至连脸都不洗,身上的衣裳呢,只要张莉不说,把衣服脱下来换换吧,多脏呀,我就不换衣裳,一件衣裳我能穿它两三个月,我说的这些,真不夸张,故意把自己整的又脏又邋遢。我叫你桃花劫,就这德行,我看你还咋遇桃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体重开始慢慢增加了,脸也慢慢变黑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彻底让我自己给整废了。
到了孤儿院胡同那里,摩托车停在胡同口的大路边儿上,我让强顺一个人进去,我自己diǎn了根烟,蹲在了摩托车旁边。
十几分钟后,从胡同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赶忙从摩托车旁站起身,探头朝胡同里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下去,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就见小方正打胡同里出来,我赶紧朝身边左右看了看,身边没啥能躲的地方,只有朝东不远处的那条胡同,也就是之前强顺看见俩亮diǎn儿的那条胡同,我一转身,撒腿朝那条胡同跑了过去。
刚跑到胡同口,身后传来小方的喊声:“黄河哥,你跑什么呀?”
我顿时浑身一激灵,停住了,背对着小方都不敢转身,感觉后背上凉飕飕,针芒刺背。
小方似乎朝我这边慢慢走了过来,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黄河哥,强顺哥让我喊你过去呢。”
我一听,顿时一愣,紧跟着仇恨上强顺了,王强顺,你真行,我叫你一个人过去就是不想暴露自己,你倒好,还专门叫小方过来喊我,你啥居心,想看我热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