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骑马伤了脚,皇帝在承德的日子越发懒散了起来,别说是围猎了,就是外八庙的地方都不出去,毕竟跛着脚也是有碍圣容的不是。皇帝只是在如意洲这些地方厮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德龄前往行在,打发了几个御前不长眼浮躁的太监,不过也仅限于如此,对于载垣和端华引诱皇帝玩乐的事情毫无办法。
这一日已经是咸丰十一年正月十五的日子,在行在,每日都有看不尽的好戏,赏不完的美景,喝不完的好酒,和不计其数的美女,皇帝早就醉了,醉的一塌糊涂,反正在行在无人约束着,带过来的都是贴心极了的文武百官,不会有这么不长眼的御史给事中等人来劝谏自己,肃顺也是极为贴心,将那些让人不舒服的折子全部拦下,少了些许烦心事。远在行在,更无须烦心料理岁末祭祖祭天的事宜,外朝的交给恭亲王去,内廷的事儿让皇后烦心,这行在的日子虽然还是冬天,但是似乎永远就像是春天一般。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自然少不了饮宴、听戏、看杂耍、放烟花,如此闹到了后半夜,行宫里的喧嚣才慢慢平静,醇郡王虽然还是年轻人,可也弄的筋疲力尽,拖着沉重的 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宅子,到了里间,醇王福晋还没有休息,带着几个侧福晋上来,亲自给醇王换家常的衣裳,丫鬟又奉上了洗漱的物件儿,醇郡王胡乱一用,盘腿坐在了炕上,侧福晋递了茶,醇郡王接过茶盏,“你们也下去安置吧,我和福晋说会话。”
一干人等退下,福晋婉贞见醇郡王满脸疲倦之色,疲倦之中又有隐隐忧色,不由得开口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今个晚上有事儿?”
醇郡王点点头,又摇摇头,“夜宴是没什么事儿,无非是那些惯例的事物,可我瞧着皇上,”醇郡王长长吐了一口气,“皇上的身子实在是不太好,晚上听戏的时候,不知道咳了多少次。”
“太医怎么说?”
“太医还能怎么说,无非是要皇上静养,这还是去年年底时候太医说的,皇上这些日子就光顾着庆新年,又怕正月里传召太医不吉利,所以如今啊,”醇郡王放下了茶盏,“倒不知道龙体如何了,就是 瞧着不大好。”
“我虽然不见皇上,可也听说了,这热河谁不知,皇上****饮宴听戏的,”婉贞说道,“这如何能静养?”
“是啊,如何能静养。”醇郡王恼怒地哼了一声,“端华载垣等人,每日就是引诱着皇上玩乐,我就是没有兵,要是有兵,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