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倒也不是说这些家国千秋大业的话儿,只是说户部钱粮上的难处,“今年的秋税和各地的厘金还未解入京,购买外国军舰之事业已停下,这事引发了法国人的不满,臣以为,和俄罗斯人开战,扬我国威,自然是要紧的,可这军费和后勤,却十分难为,若是大动干戈,自然免不了靡费银两,这里的银子花多了,别处的地方就要缩减,若是影响到洋务大计,伤了元气,于国无益,请皇上三思。”
满兵部尚书赓寿也出班奏道,“皇上,奴才以为,西北和北海之地,往日就非中国之土,咱们若是宣战,摆在国家于国家的层面上,师出无名,难免遭人诟病。且浩罕多沙漠,北海多冰雪,只适合放牧,绝不能农耕,出息不大,将来若是交给各部自行管理,收益是一点都没的。夷播海之西,北海一带,两地平坦,又非险地,难守易攻,日后若是攻打下来,派重兵把守,不是易事,大军若是不驻守,将来俄罗斯人卷土重来,如此纠葛,西北东北之地必然无安宁也,如今乌里雅苏台已经逼近北海,西北一带,浩罕复国,土尔扈特部和承化寺等均有建树,正是见好就收的好时候,奴才以为,不若以胜求和。”
“什么叫以胜求和啊。”皇帝淡淡的说道。
“西北无忧,就看着北海了,集中兵力打一个胜仗,趁着胜仗把北边的事儿了解掉,为了就是 东北之地不受俄罗斯人惊扰。” 赓寿说道,“东北乃是龙兴之地,太祖太宗皇帝兴兵统一中国的发源,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是第一重要之地,不容闪失。浩罕已经在旧都复国,泰半国土收复,西北战事已经有了成效,天山以北,也是有了根据地,若是俄罗斯不提,咱们自然也就占着,若是能趁着一个胜仗把这次的事儿办妥,想必也不用大动干戈了。”
同治皇帝微微皱眉,左都御史董元醇出班反驳道,“赓大人此言大谬!”
“你,”赓寿不屑的瞥了一眼董元醇,在他眼里看来,董元醇只不过是幸进的汉人小人而已,董元醇对着赓寿的态度无动于衷,垂着手回禀皇帝,“臣翻阅旧时史书,汉唐以来,葱岭一带就是中原之土,汉朝设置有都护府管理西域,而唐朝为了此地和大食国几次大战,为了就是扎根葱岭不至于让大食国居高临下,顺流而下,大军侵吞西域之地,本朝抗击阿古柏和如今助浩罕复国亦是此理,若是浩罕有失,伊犁河一带不保,夷播海必然不属中原,将来若是俄罗斯步步蚕食,伊犁城成了边境之城,如何能再做新疆省之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