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格列夫还算明智,没有把这些话宣诸于口,纵使他心里对着这个腐朽的中国十分的不屑,“那请问贵国需要什么补偿?”
奕劻说道,“我们需要对北边和西北两国边境进行勘定确认。”
朱格列夫强忍着怒气,“请问贵国和俄罗斯之间不是早就商议定好了国边境吗?”
“那只是在东北,咸丰十年,中国特使庆海前往尼布楚和贵国确定了东北边境,从吉林到黑龙江的边境,这远远不够,”奕劻微笑着说道,朱格列夫只觉得奕劻脸上的笑容分外的刺眼,“乌里雅苏台和新疆,还有浩罕国,这些都要一一商议确定。”
“两国虽然没有正是确认过这两个地方的国边境,但是约定俗成,以之前的为准,还有《尼布楚条约》确定了从黑龙江支流格尔必齐河到外兴安岭、直到海,岭南属于中国,岭北属于俄罗斯。西以额尔古纳河为界,南属中国,北属俄国,额尔古纳河南岸之黑里勒克河口诸房舍,应悉迁移于北岸。”朱格列夫看着奕劻,就连苏拉送上来的茶水都不喝,“贵国是想要撕毁《尼布楚条约》吗?”
“中国有句话叫世易时移,”文祥说道,“昔日《尼布楚条约》厘定两国边境十分粗糙,所以我们认为,需要重新勘定。”
“对不起,俄罗斯绝不接受无缘无故的重新勘定,”朱格列夫说道,“请贵大臣明白这一点,我们绝不会接受无礼的讹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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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礼的讹诈?”太后高亢的冷笑了一声,唐五福低下了头,悄悄挪步出了东暖阁,“俄罗斯人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塞尚阿坐在圆凳之上,赔笑道,“是这个理儿。”
“俄罗斯人最是无耻,昔日英法两国入侵中国,他没安好心,比如美国,说要调停,他想要什么,说的明明白白,可俄罗斯人呢,想着不费一兵一卒,侵占咱们东北之地,若不是先帝爷看穿了他们外强中干,也是无力和中国争斗的心思,说不定,这黑龙江以北,库页岛什么的,都要给俄罗斯人拿去了!”
塞尚阿有些不以为然,慈禧太后看穿了,但是她也没办法说明,的确是被俄罗斯讹诈了几百里的土地去,这好事儿么,只是自己偷着乐了,“借着阿古柏的手扰乱新疆,阿古柏倒台之后,还亲自上马,先灭浩罕,再逼近伊犁,如今更是敢在庙街滋事,北边没有一刻安静,就许他骚扰中国,就不许中国给他一下狠的?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太后微微冷笑,“那我既然出兵了,自然就不会做无本的生意,若是大军靡费银钱无数,到末了连块土地都没割回来,别说皇帝没意思,我这脸上也是火辣辣的,俄罗斯人这时候倒是知道规矩了,嘿嘿,只是他现在说了不算。”
“是,太后圣明,德奥两国已经有所响应,奥匈国不许俄罗斯再在巴尔干半岛生事,正希望和中国一起对付俄罗斯呢。”
“远东,奥匈现在还插不上手,只能敲敲边鼓,但是俄罗斯人想要大军在北海和咱们对战,也是不能够,咱们有了去库伦的官道,俄罗斯除非建成从圣彼得堡到北海的铁路才有可能和咱们抗衡,俄罗斯的精力全部被牵扯在了巴尔干半岛,如今是最好的时候,只要官道修到北海,”太后雄心勃勃,“那过个几十年,北海一带都是中国人住着,那就名正言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