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十分尽兴,且十分轻快,不到黄昏,就已经散了筵席各自出宫去不提,第二日又往西苑游玩,总之这几日是十分的热闹,庆典一直持续到了十月十五日,已经对鼓乐有些厌烦的慈禧皇太后终于可以解脱了。
“终于跟前没有这么多人了,”慈禧太后坐在炕上,沐浴着阳光发呆,“这几日闹得头晕,今天终于清净了。”
安茜拿了一盘处州白梨进来,放在了炕桌上,“娘娘惯会躲懒,今个不是还要去钦安宫进香吗?”
“进香让她们去就完了,昨天听着那秦腔,唱的我的头疼,今个刚好静一静。”
“只怕没的静,”安茜笑道:“七福晋今日要进宫来了。”
“自家人嘛,又不是敲锣打鼓的来,有什么关系。”慈禧笑道,“前些日子赐宴,倒是没和婉贞好好说话,今天倒是要好好聊聊。她有没有带人进来?”
“带了二阿哥。”
醇王福晋第一子在同治四年出生,却在两岁的时候早夭,现在的二阿哥就是醇王的二子,载湉。
婉贞穿着朝服,按品大妆,牵着一个三岁的孩童进了东次间,朝着炕上盘膝端坐的皇太后行礼参拜,那个孩童才总角懵懵懂懂的跟着自己母亲跪拜,慈禧太后连忙叫他们起来,“都是自家人,又不在大场面,行什么礼呢,快起来吧。”
淳王福晋笑着说是,搂住了那个孩童站了起来,慈禧太后叫安茜“伺候福晋换衣裳,又不是朝会,穿这么整齐做什么。”自己却俯下身子,看着那个小孩,载湉看上去小小个,有些体弱的样子,看着炕上满头珠翠的妇人朝着自己靠近,有些害怕的朝着后头缩了缩,奶娘连忙拦住,“这是太后娘娘。”
太后面带慈祥笑容朝着载湉招手,“你来,”载湉有些怕生,但是被奶娘推着往前,嘴巴一瘪就要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慈禧太后抱起了载湉,把他放在了炕上自己的怀中,又拿了一个白梨给载湉玩,那白梨个头不大,看上去似玉一般,还透着隐隐的香气,载湉于是就不哭了,抱着那个白梨顽,慈禧太后又叫宫女雪儿把梨去了皮,用小刀切成一片片的,拿来喂二阿哥。载湉见到有吃的,自然就放下戒备,又看中了慈禧太后的青色猫眼石赤金护甲,太后就把猫眼石护甲摘了下来,“这个玩意尖,小心别戳到。”
醇王福晋换了吉服出来,见到载湉在皇太后跟前玩着正好,笑道:“这孩子倒是和太后亲近。”
载湉嬉笑着把护甲丢在桌子上,发出剥落的声音,慈禧太后说道,“以后多带他进宫,他和皇帝又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要多亲近亲近,我在宫里头,外头的人少见。你来是无妨的,”又吩咐唐五福,“把偏殿收拾出来,让七福晋住上几日。”
淳王福晋坐下,两个人就在炕上说了些家里的话,太后问:“父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