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两处齐发(三)(2 / 2)

边上一个旧日就在安德海手下当差的官员站了出来,脸色为难的说道,“安公公,他说的没错,内务府的差事您自己可以管去,可他这个身份,您可不能擅自处置,这事儿不好做差了。”

“这话倒也说的在理,我进来和你絮叨了这么久,就这么一句话还算是在理,只是你这样跋扈的人,怎么这会子就开始讲规矩了?”那个胖子被拉到在地上,安德海施施然的坐了上去,翘起了二郎腿,“上茶啊,你们这些没眼力界的!”

苏拉战战兢兢的拿了茶上来,安德海喝了一口茶,侍卫们显然在等安德海发话,故此还让那个员外郎在地上挣扎着,“你道理说对了,我原本呢是没有这个权力处置你,可是你却不知道,如今这内务府大臣,是轮到谁来当了。”安德海喝着茶,望着殿顶的藻井,慢悠悠的说道,“这位大臣啊,倒是最相信我,先让我来这里处置了不相干的废物,把内务府打扫的妥妥当当的,再候着他的驾。”他把杯子递给了朱执义,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黄绫来,递给了刚才建言的人,“你来瞧一瞧,这圣旨说的成不成?”

那个人跪下接过了圣旨,打开一看,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额边就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连忙奉还圣旨,“有旨意在此,绝对无误。”于是退在一边再也不说话了。

“拉出去!”安德海挥挥手,“就地行刑,这么多年,大概南熏殿前再也没有这样打板子的阵仗了,不知道这样做,可以素净几年?”他的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残忍却又十分的妖艳,“对了,你不是说内务府没有银子吗?那我先抄了你的家好了,我倒是看看,你们家里头有多少银子,如果举家为朝廷在越南的战事分忧,也是你家的一番功德呢?”

那个人如同被死狗一样的拖了出去,但是四个侍卫刚刚出了殿门,更多的侍卫蜂拥进了偏殿,安德海懒洋洋的从袖子里再摸了一个片子出来,“庆丰司同掌仪司米德、广储司总办郎中吉山、武备院郎中纳兰忠、主事马琪,洋灰厂主事吉尔纳,玻璃厂奎德等二十八人,一体拿下。”

大殿内鸡飞狗跳,所有人一下子都惊呆了,这是要干什么,把内务府一竿子一网打尽?安德海把折子塞回了袖子,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几个人,罪过挺大的,先拉出去打五十个板子,再关起来,准备抄家。”

“我们犯了什么罪过!”这是十分生气的。

“安公公饶命啊!”这是求饶的。

“你们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内务府这里头多拿些银子,西圣爷是不会在意的,她最体恤臣下,可是你们不应该,吃着西圣爷的饭,还要砸西圣爷的锅,”安德海阴冷的说道,“在外头和那些八旗的人搞什么串联,想要把八旗的事儿按下去,你们继续在这里吸血发财?不能够,都是包衣奴才,西圣爷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今天只是抄家,如果挨得过五十个板子,那么性命总还是在的,这人命还在什么事儿都好说。我今天是仁慈的,如果换了那位主来,起码要你们流放宁古塔,”安德海挥挥手,“拉下去,一个个的打,不要一起打,”他看了看天色,“怎么说,也要比宗人府那里弄的晚一些好,起码要到掌灯!”

“至于你们这些人,不是没事儿,西圣爷的宣礼处做什么,你们都清楚,今个我先放过你们,有什么猫腻的,赶紧自己献出来,咱们还是好朋友,内务府的差事,自然还可以做下去,”残余下来的战战兢兢,听到安德海说了这样的话,如纶音佛旨一般,一个个站了起来称是,“不过,今个,你们都去外头瞧一瞧他们是怎么挨板子的,瞧一瞧和西圣爷三心二意的人,是什么一个下场。对了,”这些人准备出去观刑的时候,安德海阴惨惨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要记得都跪下来看。”

偏殿之内只留下来了朱执义和安德海两个人,“小安子,”朱执义担忧的说道,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当年一样喊着老称号,他只是觉得安德海此番归来,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安德海性子随和,虽然少年得志,说话轻佻,但是为人善良,大家伙都乐意和他相处,如今的安德海犹如是一个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浑身带着不祥的气息,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这倒是罢了,只是他觉得安德海下令打死人,实在是太逾矩了,“打死人这合适吗?我的原意,只是教训一番就是得了。”

安德海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看着殿外跪着乌压压的一群人,板子落在了屁股和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这些人耽误了西圣爷的大计,本来就是要处置了,今日刚好,趁着我刚到,尽数给打发了,小朱子,我以前其实都错了,凡事想着与人为善,到最后倒是忘了,到底最应该追随的人是谁,是谁?自然是西圣,只要西圣一个人满意了,其余的人如何,根本不重要,我在南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回来了,自然要重新再立规矩,这些人吃着西圣爷的,居然还想和西圣爷作对,早就该死了,”行刑的侍卫故意的不把犯人的嘴巴堵住,打一下,那个员外郎的嘴里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声音传的极远,只怕这个时候文华殿都已经听到了,“西圣爷是观音菩萨,自然是不能做这样杀生的事儿,这样的杀孽,我来做,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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