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皇帝在问慈禧太后的安排,“今个似乎没有安排军机们觐见,”庞德禄想了想回道,“皇太后日日操劳,总是要休息休息的。”
“那升平署可要安排好啊,”皇帝拿过绣着金龙的手帕擦了擦嘴角,“不能让亲爸爸没的取乐子,亲爸爸是最喜欢听戏的,素日里头倒是不能够陪着亲爸爸,今个你去安排安排,也不拘那一处,让供奉们候着,朕这就去请亲爸爸去好好乐呵一天。”
“万岁爷的孝心真真是第一等的,”庞德禄伸出了大拇指,“奴才这就去办,万岁爷您就请好的吧!”
皇帝今个心情极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时常带着笑意,用过了早膳,看了一会子的书,就到了上午十点的时候了,皇帝估摸着,这会子皇太后应该批好折子,于是起身,“走,去勤政殿。”
皇帝带着几个太监,信步走出了圆明园殿,朝着东边走来,一路就到了牡丹台,牡丹台虽然是十分巍峨,金丝楠木的主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牡丹这个时候开的还算茂盛,可惜无人问津,里头是一个人都没有,太监和宫女除了必要的洒扫之外,根本不涉足此地,皇帝也只是在门外头朝着里面看了看,庞德禄指指点点,“那棵玉兰树还是乾隆爷亲自种下的呢,委实高大的紧。”
一路走到了勤政殿,果然,日常来来往往的军机大臣、各部院尚书等今个是一个也不见,勤政殿是难得的清闲,巨大的几株梧桐树将勤政殿前遮蔽的十分阴凉,朱执义出来迎接皇帝,打钱请安,“亲爸爸这会子得空?”皇帝边走着边走着向前,一个眼错不见就瞧到了勤政殿内似乎影影绰绰有几位丽人的模样,他连忙停了下来,“谁在里头?”
“回万岁爷的话,是直隶总督之女进园子朝见西圣爷。”
“哦?李鸿章的女儿?”皇帝转过脸惊讶的看着朱执义,“她进园子做什么呢?”
李菊耦朝着宝座上头的皇太后恭敬的行礼如仪,虽然是有些紧张,但也没有紧张到无法行礼,“臣女李菊耦,叩见皇太后娘娘,皇太后万福金安,福寿康颐。”
“起来吧,”太后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起身的李菊耦,李菊耦若是论容貌绝非国色,但是十分的斯文秀气,且这种秀气之中还带着一股子调皮捣蛋的意味,似乎有些像黄蓉的样子在里头,“今个第一次见,我受了你的礼,我和你的父亲,许多年前我还不是皇后的时候就认识了,算起来,是世交,既然是世交,日后就不要行这样的大礼了。”
“是,”李菊耦弯腰听命,“皇太后虽然如此说,臣女却不敢失了礼数,家父在家中时常训导,若非昔日皇太后娘娘举荐之功,他何德何能,从一介读书官儿能到南边办团练,这么多年一步步的靠着皇太后提携,才得如此高官厚禄,开府建衙,这恩德是阖家都要永远记得的。”
奉承的话谁都听着舒心,皇太后也是人,果不其然,皇太后听得圣心大悦,她哈哈一笑,让李莲英搬凳子来请李菊耦坐下,“你真会说话,人哪,虽然要看历史的进展,但更多的,还是靠自己个的努力,你可知道脱颖而出的典故?只要是人才,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能够脱颖而出的。”
“可这早或者晚,还是要请贵人相助的,”李菊耦回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