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当心知,今天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骨子里那悍匪的性子突然爆发,他大吼一声,举开山钺便扑向赵云。杀一个够,杀两个赚一个!王当心里想着,赵云就已经到了他跟前。
开山钺呼的劈向赵云,却见赵云在马上毫不慌张,根没有之前手忙脚乱的模样。
手中银鳞枪呼的一转,枪头划出一个奇诡的圆弧,就听铛的一声,银鳞枪看似软绵绵挑在那口开山钺上,王当只觉一股诡异的力量从银鳞枪上发出,好像枪头带着一股子吸力,开山钺更不再受他控制,一下子便脱手飞出。王当自己,更被那股力量带的向前踉跄几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等他站稳身形,却见赵云一枪刺来,只见一道银芒掠过,噗的就扎在王当胸口。
好快的枪!
王当瞪大了眼睛,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赵云却嘴角微微一翘,森然道:“若非我家公子交代,方才在山寨前,便取你项上人头……”
话音未落,赵云抬手将银鳞枪拔出。
只是他在拔枪的时候,手上还使了一个巧劲,枪尖在王当胸膛里搅动了一下,把王当的心脏搅得稀巴烂。一蓬鲜血喷出,王当直挺挺倒在血泊中。
公子?
哪个公子?
是谁,竟敢坏我基业!
王当有些死不瞑目,只可惜在这种情况下,谁又会在意。
见他倒在血泊中,那些逃出来的萆山贼顿时大乱,惊叫着四散而逃。
夏侯兰和赵云一马当先,两杆大枪好似两条出海蛟龙,只杀得萆山贼亡命逃窜。
而身后铁甲骑军,更紧紧跟随。
出了山口。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在这平原之上,任凭你如何奔跑,怎可能跑得过战马?铁甲骑军更是毫不留情,一路持矛挥刀。将萆山贼斩杀在路旁。与此同时,南天门被熊熊大火笼罩,火海中不时传来凄厉的叫喊声,近千名萆山贼就这样。葬身于这片火海……
“太残忍了!”
刘闯并未参战,而是远远观瞧。
看着萆山火光冲天,他忍不住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孔明,做得漂亮!”
他脸上,露出一抹赞赏之色,朝着诸葛亮点头称赞。
大名鼎鼎的萆山贼,又有谁会想到,就这样折在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手中?
对于战果。刘闯并不看重。
他更看重的。是诸葛亮在这一场战事中。展现出来那种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手段。
萆山贼的反应,几乎完全在诸葛亮的算计之中。甚至没有任何偏差。这家伙才十八岁啊!其智谋之高,算计之深。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庞德在一旁看着诸葛亮,也是赞不绝口……
反倒是诸葛亮,被这么一夸奖,小脸通红,颇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来。
仲达的谋略也不差,其实他的谋划,和诸葛亮几乎相同。
只是在最后一战的时候,司马懿强调强攻,而诸葛亮却是采用了火攻之策。
这也就使得二人有了高下之分,司马懿在最后一步的失败,也将他的特点,同时也是缺点表露出来。
不过,刘闯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为司马懿,想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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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鹄率部,从北坡杀入萆山寨。
山寨中还有数千贼人,但大都是老弱病残,平日里主要从事耕种示意。
而山寨里的精锐和青壮,几乎是倾巢而出……沮鹄几乎没有费太大力气,便占领了萆山寨。
站在寨门口,眺望南天门。
沮鹄看着那冲天的大火,脸上露出沉吟之色。
“德信,这个赵云,不简单啊!”
“县尊此话怎讲?”
“此战若是他一手谋划,堪称智谋之士……以他这般才能,何以在赵家村沉寂多年,竟无人知晓?
去年黑山贼攻陷真定,若赵云这种手段,恐怕黑山贼未必能够得手。”
“县尊的意思是……”
沮鹄沉吟片刻,轻声道:“此人背后,定有能人为之出谋划策。
甚至包括昨夜他在县衙里说的那些话,也可能是被人教过。我现在突然有些好奇,他背后之人,是何方神圣……呵呵,昨晚赵云先来献计,随后苏威就跑来请罪。这环环相扣,几乎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人物,若不得见一回,岂不遗憾?德信,收拾一下,咱们回去。”
沮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而沐并则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只是,打扫战场,并非一桩易事。
这山寨中数千老弱,需押送回真定县城。
还有各种辎重器皿,以及王当多年以来劫掠而来的金银财宝,也需要一一清点才好。所以,当沮鹄押送着俘虏返回县城的时候,天色已晚。而真定县城中,更聚集了各方缙绅,纷纷前来向沮鹄道贺。以至于沮鹄根来不及召见赵云和苏威,只好派人送去酒水,先行犒赏。
沮鹄想着,待明日天亮以后,再去拜会苏威……
赵家村,赵云带着赵琰,将王当的人头摆放在兄长的坟前祭拜。
杀兄之仇,终于得报,赵云心里面,好像一下子轻松许多。
“二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回到家中,赵琰突然开口询问。
赵云愣了一下,轻声道:“丫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琰显得有些犹豫,半晌后道:“昨日小兰哥哥带刘皇叔前来,意图其实非常清楚,想要招揽二哥。
当时二哥你说大仇未报,所以没有正面答应。
而今大哥的血海深仇已经得报,你又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村里?还是出去创一番事业呢?”
“这个……”
“大哥生前,一直期盼你能够锦衣还乡,光宗耀祖。
当年你带数百义从前去投奔公孙瓒……可现在,你这副模样,岂不是辜负了大哥的期望?我觉得刘皇叔不错,他可以亲自登门来找你,甚至为咱们报了血海深仇,足见他对你看重。”
赵云闻听,忍不住露出苦恼之色。
“丫儿,你有所不知。”
他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刘皇叔待我恩重。
可当年,我答应过玄德公,此生不会背叛他的恩德。”
“玄德公、玄德公……二哥你回来之后,总说这玄德公待你如何如何。
可我却看不出,他待你究竟有什么恩德。他给了你高官厚禄?还是赐你锦衣美人?亦或者,他给你远大前程,或者替你报仇雪恨?二哥,我是一个女儿家,不懂得什么大义。但我知道,什么是受人恩惠。你总说玄德公对你有知遇之恩,可究竟是怎样的知遇之恩呢?倒是刘皇叔,他对你的知遇之恩实实在在,为你报仇雪恨,杀了王当狗贼,好保全了咱赵家村乡亲。
你说那个玄德公是什么汉室宗亲,我没有听说过。
倒是刘皇叔,人人唤他皇叔,赞他有情有义……你也说了,你是大汉子民。玄德公那个劳什子汉室宗亲我不知道,可刘皇叔这皇叔之名,确是天子亲口承认,这才是真正的汉室宗亲。
你放着真正的汉室宗亲不问,却顾虑那不知所谓的汉室宗亲……
若大哥还活着,一定会用棍子抽你。咱赵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世世代代,都是大汉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