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简凡倒不觉得害怕了,心潮有点翻涌,激动,但绝对不紧张。
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范晋阳只是探进身子随手在箱子里钱上轻轻捋了过去,又随意的掂着两摞翻了翻看看,扔下来扣上皮箱,缩回了身子,刚出探出身子,简凡又是嘭地扣上了车门,一只手伸在口袋里紧紧地攒着枪,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兄弟信人啊,就俩人带着这么多现钞,有点胆量啊。”范晋阳不无赞赏。
这么一说,倒让简凡觉得自己多虑了,笑着应了句:“不瞒范大哥说,倒不止俩人,俄们觉得人多了不好,让大哥起疑心,所以就俄们俩口来了。你跟俄大哥交易不是一回了,咋的,俄还信不过你们?”
“哈哈……好说好说,还是西北人实诚。”范晋阳笑着和简凡从车后出来了,对恃的双方都暗自往后退了几步,这等于放松了,不过还拉着架势。范晋阳皮笑肉不笑地声音还在说着:“不过兄弟这次可有点麻烦,今儿晚上雷子查车查得紧,我们的货没有出了大原,你们要真要货,可还得等几天。”
“等!?等个逑毛啊?不让人过年回家咧。”
简凡一听就是扯淡话,火冒三丈地猛爆粗口,这回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要是一等,一耽搁,肯定要被重案大队滞留着走不了,一走不了,敢情连过年还真要误了,一气之下这话更不客气了:“我说老范,白逑哥长哥短叫你咧,看你怂成这样,真没个鸟痛快劲,算了,俄们找其他人。……走,媳妇,上车。”
这下子来得干脆利索,倒像个混迹道上的人,说一不二,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落座之后简凡还气忿忿地骂了一句:“老范,就当不认识你啊,真日逑个先人咧!”
这却是纯粹的村野土话骂人,胡丽君暗笑着,不过范晋阳倒沉得住气,只是不迭地赔罪了几句。车未熄,一踩油门便即毫不停留直驶出了高速路服务区。
服务区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有一辆非大原牌照的桑塔那亮了灯,直追着丰田车出了服务区,而范晋阳看着时间,指挥着夏利车朝着相反的方向出了服务区,两辆车一南一北,还真像分道扬镳了!
向南,没有什么情况,只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偶而可见停在路上的清障车;向北,也没有什么情况,也是隔着两三公里停着两辆清障,没有什么情况再发生。如果知情的话,清障车的车厢和车底都龟缩着两队黑衣黑帽的特警,听得耳麦里传来了“原地待命”的命令,心里都是暗骂着,娘的,又白冻了一晚上。
沿着原路向回返的时候,简凡倒没注意到策应的人躲在哪里,不到三十公里走得稳稳当当,偶而一瞥倒车镜看着还有灯光,狐疑地问了句:“胡姐,后面一直有一辆车跟着,不会是掂记上咱们车里的钱了吧?”
“你说呢?”
“我觉乎着肯定是老范跟踪呢,他们是想……”
“试探!”
“对!我正想说这呢。那咱们怎么办?”
一言两句,又是个英雄美女所见略同,不过此时却没有开玩笑的味道,胡丽君和队里互通了情况,笑着说道:“等着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简凡,刚才你红脸扮得不错嘛,怎么,不害怕了?”
“嘿嘿……你在前面顶着,我怕什么?这年头当土匪不过就是抢钱抢美女,怎么着也轮不上我。”简凡笑着开了个玩笑,胡丽君也笑着,却是考较简凡一般地问:“你说他们会怎么办?是真没有货,还是出不了货,或者发现我们哪里有破绽了?”
简凡略一思索便道了句:“都不像,要出意外,他们随意打个电话或者干脆不露面,不更安全?要发现破绽的话,何必露面呢,还这么多人?………我看着啥都不像,就像耍心眼呢。我们知道他手里有货,他们也知道咱们肯定不会走,还是不放心吧。”
“聪明!能当总指挥了啊。……接下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那我那知道……你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我猜呀,在下高速路以前,他们会主动联系你交易,货根本不在高速路上,现在估计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是他们这种渠道还没有进入到我们视线而已,不过范晋阳一出面,也证明你的判断,这人估计是个马仔的角色。”胡丽君侃侃而谈,俩个人像在分析案情一般。
“哇,这么鬼,………不对吧胡姐,你瞎猜得吧?那后面跟着这辆车呢?”简凡不太信地问了句。
“那是要保证钱原封不动在车上,看来这是一伙老手了,很谨慎。”胡丽君解释道。
“切,有这么神吗?他们要不联系呢?难道不能明天?不能后天?”
“看来你不相信胡姐啊,这样吧,咱们俩赌一把?”
“赌什么?”
“赌一顿饭,要是联系你了,那你改天请胡姐吃顿大餐如何?四星级以上的啊。”
“好啊,可以啊!”简凡一听,得意洋洋地说道:“不过你要输了,我不吃饭了,你得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意,怎么样?”
嗯!?胡丽君倾着身子,侧头看简凡的表情八成没想到什么好事,不屑地哼了哼:“小子,你等着绝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