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只有这遗香山庄,有过他气息的遗香山庄,有过跟他共同回忆的遗香山庄,我……才能让自己半冷不热的心……有一些真实的慰藉吧!”
“或许……你未必知道的……这‘遗香’的由来……”月明心的话又是低了几分,不知道是元气不足,还是因为月明心的害羞,张小花在心中几乎能看到月明心蒙了面纱的脸上,少许的红润……“春梦了无痕,秋帐空遗香”
月明心的嘴里喃喃,脸又是仰天,几乎情绪有些失控,悲怆道:“阳郎啊,阳郎,曾经何时你我恩爱无比,你一边念了这句诗词,一边给我描眉,闺房之乐何至于此?如此的快乐……难道……你就一点儿不留恋?”
“纵然,你得了仙道,你得了长生,可……仙道凄凉,没了我的陪伴……你能过得快乐?”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阳郎啊,就连凡夫俗子都能知道其中的道理,你……为何偏偏的执迷不悟……若是……你我没有重伤之前,我哪会如此的阻拦你,可……既然仙道不可期,你我又有如此的孽缘……你为何就不能……为了我……抛开一切呢?”
“或许这情感对于女子来讲,不管是村妇还是仙子,都是一种牵挂,可对于男子来讲,只是一种负担,一种阅历……阳郎……”
月明心的声音再不复刚才的清脆,已经充满了悲伤……呜咽之声渐起…
“哗哗哗”一阵的闪烁,月明心的元神投影渐渐的黯淡,这时,月明心才有抬起头,用一种无力的语气道:“仙,或许是我辈修真的毕生追求,情,也应是我辈修真者的必需,没有了情意,成仙又有何种乐趣?道友,贫道说了许久,倒是让你见笑!好了,时间已经不多,早在昨曰,贫道就接了玄空.师的传讯,今曰午间,要在无名湖前跟贫道一了恩怨,贫道知晓,贫道上次在大林寺惹了因果,那玄空.师修为本就不差我等,现在贫道修为倒退,多半不是其对手,这今曰之会,是凶是吉自也不必说了。”
“此木钗乃是贫道亲手刻制,本是为了留待阳郎归来,让他看得,可如今……道友来此,阳郎还是没来,而贫道元神投影马上就要消散,阳郎……怕也早就陨落,道友……不管你是男是女,这木钗就留给你了,将这木钗的故事说给你的情人听,让他更加珍视你们的缘分!”
“十年修得一相逢,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人之情缘,何止是用时间来判断?若是无缘,即便万年……哪又能见得一面?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呀,萧华,萧真人……你的这句话……妾身今曰才得明白……”月明心突然又喃喃的说起,眼睛望着远方,眼中有些留恋。
“萧华?这……又是哪个?”张小花不觉微楞,他可从来都没听浣无心说起过这个名字的。
“可是,若非萧真人你……妾身即便是修为大减,也不必落入凡尘情爱……惹得如此悲剧……”月明心低声呢喃了几句,几乎是无声了,而随即抬头笑道:“好了,道友……知道贫道为何称你为道友吧,你真气明显跟我传香教心法不同,也难为你……听了贫道故事……许久……还有……大林寺……玄空……有问题…贫道在……”
听到月明心后来口气一转自称贫道,又叫自己为道友,张小花一愣,听了月明心的话,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传香教弟子,可随即……月明心的元神投影逐渐的黯淡,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清楚,就是化为一团点点的光华,消散于天地之间!
“唉,月明心,传香教创派祖师,一代仙道巅峰之人物。可…作为一介女子……竟然也有如此凄凉、婉约的爱情故事!莫愁女,月明心,哪一个又是真正的‘月明心’呢?”张小花见到月明心的元神投影化为光影消失,不觉心中有些黯然,暗道:“留下元神投影的时候,月前辈还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是被镇压在蹙眉塔下,而是做了诀别的打算!可就是诀别,还不忘留给阳前辈一丝的留念,期望阳前辈能来看看,可惜啊,已经数万年……阳前辈不知去了哪里,月前辈被镇压在莫愁湖下,阳前辈又在做什么呢?阳前辈没有来,我……却来了,这……数万年前的‘因’,成了现在的‘果’,只是,这个‘果’却不是什么结局,或许是无言的结局!”
“可是……月前辈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大林寺的玄空.师有问题?有什么问题?…….都数万年前的事情了,有问题也成了没问题……”
“唉,此情何堪,此情可待,月前辈,小子记住前辈的故事了,其实……您或许不知,您作为莫愁女的故事早就在莫愁湖畔流传,无数的文人墨客都在传诵莫愁女的故事……虽然……故事跟您所说的有出入……可……世人追求完美,追求情爱的心,跟前辈数万年前没什么两致……您若是知道这些……莫愁湖底,或许也能瞑目了吧!”
说话间,张小花看着那桌子上放着的那支只是由普通桃木雕就的木钗,心中感觉无比的贵重,真的比真正的紫凤钗都要重要,伸出手,将那四个不同质地却又一模一样的紫凤钗放入钱袋中,张小花已经开始想象,以后自己该如何将这莫愁女的故事告诉梦,又如何将那木钗亲手插在梦的发髻之上,自己有如何咬着梦的耳垂跟她将“春梦了无痕,秋帐空遗香”的诗句!
可……突然,他心中一个激灵:“梦乃魔道之圣女,我乃仙道炼气士,她背负天龙教魔道之传承,我肩负北斗派建派之大业!这……岂不是比阳前辈和月前辈的……分歧更大?这……因果使然,让我千里迢迢从平阳城赶到莫愁城,难不成就是给我警告?难不成……我在平阳城的心悸,就是因为……这个…….”
一时间,张小花满头大汗,似乎有种被一种无形的手所支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