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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逆境,有时还真需要一点阿扣似的精神胜利法,用时髦一点的话讲叫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宋行就禀着这种精神,以一种风潇潇兮易水寒的悲壮心情,将仅有的几棵苦涩的野菜全塞进嘴里,然后逼进胃里,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
学校的菜总是多盐少油,菜里那仅有的一点油水完全可以用摩尔来形容,而现在连摩尔都没法形容。
吃得虽然不好,但至少能将肚皮撑起来,宋行摸摸那略示突出的肚皮,轻轻地叹口气,也没跟乡邻们打招呼,正值在吃饭的点,这个时候跟他们打招呼,总觉得有点心机不纯。
登州府离这儿并不远,大概五六里的路程,权作饭后散步走,只是他下山没多久,便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破牛车的声音。
赶车的是田大爷,斜坐在车辕上,手中拿着根磨得光滑透亮的水竹条子,不停地在空中挥舞,发出嗖嗖的呼啸声,吓得老牛不敢回望,只顾前行。
牛车吱扭吱扭的来到宋行的身旁,田大爷那双浑浊的老眼再度望向宋行,有点不满意地道:“喂,我说娃儿,是不是嫌大爷家的饭不好吃,叫你好几次都不愿意过来?”
宋行翻翻空空如野的口袋,双手微摊,笑道:“大爷,您老人家真会开玩笑,您看我宋行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资格挑三捡四、嫌这嫌那吗?我这不是怕麻烦吗?”
“麻烦?有啥麻烦的?添个人不就添双筷子吗?再者,我田大爷这辈子啥都怕,就不怕麻烦,看你的样子是想到登州城去吧,上来吧!”田大爷倒也不以为意,笑呵呵地道。【文学楼】
宋行见田大爷如此豁达,也不跟他客气,翻身跳上牛车,斜坐在车辕的另一边,从田大爷的手中接过水竹条子,二话不说就往那水牛的屁股上抽。
田大爷见状,心里一哆嗦,赶紧从宋行的手里将水竹条子抢过来,笑骂道:“你娃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呀?敢情这牛不是你家的呀?”
宋行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笑,第一次坐牛车,有点兴奋,难免忘乎所以,完全没有顾忌到古时候的牛那可是人家的命根子,自己要去抽人家的命根子,自然不被待见。
田大爷手中的水竹条子不过是象征,真正用来赶牛的反而是拴在牛鼻子上的那根略显生硬的用竹子编成的竹绳。
在他需要加快速度时,提起那根绳子稍微用力在空中一荡,在划出一段完美的弧线后,然后轻轻地落在牛肚上。
那牛倒也识趣,甩开四蹄便飞快地跑起来,所谓飞快那是对田大爷说的,对宋行来说,这老牛再怎么飞快,也快不过自己的那辆破自行车。【文学楼】
田大爷是到登州府办事的,宋行是随便闲逛的,所以,他没跟田大爷一起进城,而是在城门口就下了牛车。
登州府在历史上很有名,宋行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登州府,他对登州府的印象主要来源于反秦琼的京剧打登州。
登州城的城墙并不高,城门也不宽,跟自己的想象相差甚远,也远不及自己爬过的西安古城墙,惟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是“登州府”那三个字带来的历史沧桑。
城门上方书着“登州府”三个大字,在风吹日晒中显得特别的破旧,城门口除零零星星的人进出外,还有几个士兵懒洋洋地站守在那儿,对过往行人既不盘问,也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