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变态。”岛津大郎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断了特使嚣张的叫嚣。
这真是一场史上少有的战争奇观,敌我双方的指挥官好像被放逐到了孤岛里一样,尚泰王和莫里哀都失去了对战局的控制权,他们现在连命令都无法发布下去。
他们一点点的想首里城突围,而周边的法军投鼠忌器也不敢向他们开火,更远处的新军、民团则被法军犀利的攻击隔断,谁都沒法靠近他们。
布鲁斯将军留下了一百五十人的法军用步枪押着琉球君臣向首里城退去,而布鲁斯将军则带着其余的士兵钻入城市的大街小巷,他们真的是下定决心屠光这座城了。
那霸港,这座东海名港,万国津梁这次算是真正遇到了生死大劫难,如果说日本浪人之前的暴动,还仅仅是为了抢钱、抢控制权,下手多少还有点收敛,而这群丧心病狂的法军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彻底摧毁这座城。
报仇,报仇,报仇,也不知道他们心中到底有多少仇恨,他们点燃了每一座房屋,屠杀每一名市民,在他们赤红的眼睛里只有兽性的光芒在闪耀。
该死的东亚野蛮人,你们为什么要抵抗,高贵的法兰西海军炸你们两炮,你们居然敢还手,该死……
该死的肖乐天新军,你们居然敢在欧洲耀武扬威,普奥战争那是高贵的欧洲人之间的决斗,你算什么东西敢掺和进去,甚至还弄了一个石桥奇迹,你也配,该死……
该死的肖乐天和他用金钱收买的无耻之徒,你们怎么就敢在全欧洲的媒体上对法兰西的国家形象进行抹黑,不就是打了你一顿,杀你几个人,又企图囚禁你吗,你怎么就敢反抗,怎么就敢喊冤枉,该死……
该死的肖乐天啊,你居然在法瑞边境侮辱了光荣的法国骑兵团,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这个胆大包天的黄皮肤猴子,囚禁你是给你面子,你居然给脸不要脸还想逃跑,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千言万语就一句话,我们的法皇陛下打你的左脸,你就应该把右脸送上來,想给你一刀你就乖乖的奉上你的胸膛,下贱的野蛮人总要对自己有点自觉吧,怎么还敢在高贵的欧洲人面前要什么尊严。
该死,这真是翻了天了。
沒有错,这就是强盗的逻辑,这就是殖民者的心态,中国古人所说的‘非我族类’就是这个意思,不是同一个民族的,那就根本不算人。
熊熊燃烧的城市中,野兽一样的龙虾兵们成建制的在战斗,步枪齐射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新军反扑,刺刀挑死了一名又一名躲藏的百姓。
现在那霸港所有通往城外的道路上全是逃难的人流,人们哭号着逃离家园下意识的往深山难民营里钻,可是琉球只是一个小小岛国,就算逃出城市又能如何,人们也逃不出这座岛。
那些之前还劝新军民团离开城市别搅合了和谈的市民们,现在全都傻了,腿脚快的早就逃到深山里了,而腿脚慢的老者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浑浊的老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快逃啊,所有人撤到山里去……乡亲们让开路,我们帮你们拖着敌人……”一群又一群的新军、民团、学生兵们逆着人流向城里突进。
他们知道现在这种添油战术根本就是白白送死去,但是仗打到现在已经沒有选择了,士兵们用生命多拖住敌人一分钟,就会有成百上千的百姓能够逃出去。
满心悲愤的士兵们都已经急哭了,那些年龄小的张嘴就骂开了“造孽啊,看看你们造的孽,豺狼的话你们也信,丞相的苦心全都白费了……白费了。”
战争至此已经无所谓什么战法了,双方拼的就是意志,就是最基础的军事素养,单兵战斗力和班排配合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大海上的法军战舰也不敢开火了,现在就连七星山上都响起了枪声,那些岸防炮台被法军包了饺子,别看炮台面对大海的一面都是坚固的钢筋混凝土,但是后屁股却脆弱的很,防御阵地只不过是一些沙袋工事。
也许是工程师们沒有來得及完善炮台,也许是从设计开始就沒想过会有敌人从后面攻上來,总之所有守军都沒想到坚不可摧的岸防炮台会这样失手。
成群的法军如狼一样向山上攀爬,弹如雨下刺刀如林,炮台内那几十名守军根本就沒法抵挡,往往才放两三轮枪就被红衣人潮给吞沒了。
“狗日的东西,我跟你们拼了……”战到最后一人,不屈的士兵砸碎墙上的马灯,火焰顿时在弹药箱上燃起。
“要死一起死……”在士兵吼声中,在法军惊恐的尖叫中,炮台轰然爆炸蘑菇烟尘冲天而起,琉球十座岸防炮台玉碎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