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玉兰市的圣杯5
她微微抬头,眼光从萨尔宾尼建头顶略过,划了一道弧线回归到天花板,回到两翼天使狄德罗出现又消失的地方,在那里徘徊,仿佛要等待天使的再次降临,但天花板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就这样仰望着,嘴里坚定的说:“天使是为我而来的,我真的是圣杯,是行走在世间的教堂,是真正的圣臀。”
她并不是对萨尔宾尼建说话,她并不是对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说的,甚至于不是对着他们这个整体说的,她是在对着自己说,她要让自己听到,她要让自己确定她真的就是那个圣杯,是的,这不是她自己的幻觉而是真正存在的。一直以来,她一直都在说服自己,让自己确信真的有圣杯的存在,自己的身体就是圣杯,而进行的仪式也绝不是**的,不那是神恩的照耀是上帝指示的道路是光辉而神圣的,但她内心中总是有一个声音在悄悄的对她说这不过是谎言,他们说的是谎言,她自己也对自己撒谎,这谎言不过是出轨的借口罢了,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圣杯,即使有也不该在这里的。
可当天使降临的光照耀到她的身上,她信了。
她真的相信了。
她相信她就是圣杯,是传说中的存在。
萨尔宾尼建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是的,他也在心中同样的惊呼,虽然她是他发现的,也是他第一个对她说她就是圣杯,那一刻的情景他还记得。
同样让萨尔宾尼建不能忘却的是他自己的心情,是他自己眼中虚伪的坚定,是他自己沉着面庞下的yin笑,他在对她说着他完全背熟的套话,说得就像发自肺腑就像第一次说就像真情不能自己,但他自己清楚,同样的话他对很多的女人说过,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后都说过,以后还会说么?他自己也不确信,也许天使的降临会改变他的惯例,也许不会,也有可能会让他变本加厉,这目前还说不准。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以后的事儿可以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可就得现在解决,有的事儿是一刻也拖不得的。
萨尔宾尼建不仅是资深的神职人员,别看他是一个临时工,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神二代,勉强算得上神三代,他爷爷给神父做过管家的。而且他受过现代文明熏陶深明话语权的重要性,也习惯于掌控局面,一旦有话语权旁落的危机那是相当的敏感的,更兼他深受文革的苦楚,心灵中始终有一根旋儿是绷得紧紧地。她一往前走萨尔宾尼建就敏感的意识到这是要篡党夺权了,那还了得了,这可是比任何事情都更加紧要的,不在萌芽状态将之彻彻底底的消灭以后就不会有他的好日子过了,主导的权利一旦失去,随之失去的将会更多,这是萨尔宾尼建可以预见的,同样,也是他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天使的降临不仅是因为你,”萨尔宾尼建用标准布道的语气深沉而充满磁性的用丹田发音,“他的到来是为了上帝的旨意,是秉承天父的意愿,是为了我们而来。我们,我们每一个而不是我们其中的某一个。”
萨尔宾尼建的演说使用的是英语这是他布道的时候必然使用的语种,至于拉丁文,他是不怎么会的,写和认能马马虎虎借助字典完成,说可是没戏的,而且真用拉丁文布道在国内只会起到反效果的,拉风的还得看英语,流畅的英语演讲不仅可以被接受而且是注定会被崇拜的。
萨尔宾尼建的演说不是对着她的,他面对的是包括她在内的十二个人,他的目的不是要和她辩论,而是要将她还原回那十二个人之中去。那唯一的一他要留给自己,也只能是自己而绝对不吮许是别人,绝对
萨尔宾尼建的演说才刚开始,他挺胸收腹绷紧了皮肉,配合着手势挥舞,继续说道:“天使带来了神圣的光,大家都看到了的呀,这光是那么的绚烂那么的轻柔,它照耀着我们——我们每一个人。难道你们中有谁没有看到这光芒吗?难道你们中有谁没有沐浴在这神圣的光芒中吗?没有的,一个也没有遗漏,这光芒并没有选择你们其中的某一位去照耀,没有的,它并不挑选,并没有对谁特别的照顾也没有遗弃或者倦怠与谁,它将上帝的爱带给我们每一位,一个也不落下。”他高高的举起手臂,伸向天空,在那上面是被天花板遮挡的十字架。顺着他的手,如果可以穿越冰冷坚硬的水泥楼板,一直延伸,可以穿过教堂的地面射向基督的脑袋,两翼天使狄德罗就在那脑袋后面的彩绘玻璃上歇伏着。
萨尔宾尼建大声领唱道:“阿里路亚,阿里路亚上帝与我们同在,阿门”
“阿里路亚”
“阿门”
“啊阿门”
……
不整齐的和声响起,在地下室中回荡,地下室的隔音很好,非常的好,和声并没有回声的干扰,也没有一下子就散发掉,在地下室里在缺乏训练的已经忘记小学规范回答的喉咙与耳朵之间穿行。
萨尔宾尼建双手果断而有力的下按,将逐渐升起的声音一下子扯断,如果十三张嘴都说话那就没有说话的意义了,这是他的演讲台,是他的表演场,他不吮许杂乱无章的声音蔓延,出现是必须的,但只能出现在他需要的时候。
萨尔宾尼建以洪亮的声音压倒性的宣布:“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这个整体得到了上帝的认可,所以才会有天使降临于我们的面前。你们,你们在其他任何地方何曾见过如此神圣的如此实实在在的神迹,你们何曾见到过活生生的天使出现在面前,你们何曾接受过神光的照耀。不要说身临其境,不要说亲身体验,就连听你们又何曾听过亲历者的述说,你们甚至都不曾相信过会真的有天使降临。”
她有些犹豫了,不过依然觉得应当辩驳一番。
在黑暗中的某些嘴也产生了述说的愿望。
只要可能,没有谁会愿意成为沉默的大多数,更何况聚在这里的本来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没有一个是质朴而善良的存在,那样的人明显是不符合萨尔宾尼建的挑选标准的。何况隐在黑暗中的那九位不仅肤色不同血统不同国籍不同,而且还在时空的撕裂中不断地被变换,这一点却不是她和小建这个级别能够明白的,但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以及小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看着俩黑人后面的一个大个子在撕裂感消失之后变换了形态,更调换了灵魂。
原本的大个子有一米九多,白皮多毛,被调换后的这位依然是那么高的个子,毛也不见少,皮却晒成了小麦色,局部更红一些。从形体上看,区别是有的,但真正区别大的是灵魂,不过这不是随便儿什么存在都能看到的。
连吕清广用看都不能看到灵魂,在这里不行,因为灵魂都被**遮蔽着,而且这些灵魂如此的淡薄,跟灵界的灵体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存在。
怎么说呢,就如同夜海之游中的小蝌蚪与一个孩子的差别。
慈悲大妖王和小黑是怎么了解到的吕清广不知道,吕清广自己是靠灵识束的感知知晓的,也就是说这里面出力的少不了风地的份儿。
大个子并没有要发言,他很阴,灵魂诡秘的阴笑着,往暗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