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笙那里也要全神戒备,这样的场合,有人捣乱的可能很大,只有全力戒备,才能保证宴会顺利进行,你要记住,你不需要管其他客人的反应,你只要给我盯紧长野家的人就行了,如果有人有异动,你立刻下手,不要手软。”代子接着交待。
老妖婆倒是说的轻松,立刻下手不要手软,可是下了手后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锦笙当场会被长野家的其他人打死。到时老妖婆可以说锦笙的行为不是她安排的,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除掉了她的对手,还对她自己没有半点的影响。
“是。”锦笙平静地回答,然后话锋一转:“可是,什么样的行为属于异动?我如何判断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不该出手?”
代子脸一沉,“你是第一天混江湖吗?这还需要我教你?”
“不是,我只是担心自己判断不好,到时连累了夫人,让夫人为难,所以我需要一个相对面明确的标准。”锦笙不急不躁地说。
“没有标准,你自己去判断就好,这种事,又怎么可能会有标准。有时就凭一种感觉,也可以动手。”代子说。
“如果误伤了长野家的人,夫人会保我吧?”锦笙说。
答案显然是不会,可锦笙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这样问?
“我没有让你误伤别人,要有异动才能出手。”代子说。
意思就是说,你如果误伤了别人,那你就要自己承担责任,我是管不了你的。
“好,我明白了。”锦笙说。
我知道锦笙的意思了,你既然不肯保我,那我就要自保,所以我会有自己所谓‘异动’的标准,到时出不出手,我自己决定。
“明白就行,去准备吧,希望今晚一切都能顺利。”代子说。
我们正准备走出去,这时秋野来了。
秋野现在的着装越来越趋向于单纯化了,这恐怕全是因为锦笙的原因,锦笙说过,她应该穿适合她年龄的衣服,她记在了心里,而且也确实在不断地改变。
今天她的一身白裙,就穿得像个邻家女孩。我忽然想起,她这样的年龄,难道不上学吗?
“闻先生,小暖姐姐。”
二小姐一声小暖姐姐,真是让我有些不适应,我这样寄人篱下人,被人扇耳光习惯了,对于这种礼貌的称呼,真是感觉怪怪的
当然了,人家二小姐这是看在了锦笙大帅哥的面上,才对我客气一些,我这一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和锦笙分别和她打了招呼,准备离开,秋野现在来,当然是要和代子有事商量。
“我去万园,听说你们在这,所以我就过来了。”没想到秋野却是来找我们的。
“有事吗?”我问。
“两位见多识广,我就想问问,今晚宴会,我穿这一身适合吗?”秋野似乎是在对我说话,眼睛却看着锦笙。
我就没有再说话,她只想听的是锦笙的意见,我就只是个幌子。
我对派对穿什么衣服这样的事其实也不太在行,我本来就是家庭妇女一个,是被命运裹胁着成了所谓的少夫人,在惊涛骇浪中飘到了这里。那些所谓的上流场所,我也接触过了,但依然不在行。
不过就算是在我有限的认识中,秋野的这一身衣服也是不适合的。青春阳光,却不适合宴会应有隆重感。
我想听听锦笙会给出怎样的建议。
可锦笙压根没说话,他并不准备对这个问题给出意见。对了,这是在代子面前,要是让代子发现她的小女儿对锦笙情有独钟,不知道对锦笙是福还是祸,很大的可能是祸。
这样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没办法,我只好说话,“挺好的,二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你说呢,锦笙?”
如果锦笙不说话,我估计二小姐是不会罢休的,毕竟她只是想听锦笙的意见,所以我问锦笙,希望他至少吱一声。
“是挺好的。”锦笙淡淡地说。
秋野顿时嘴角上翘,脸露欣喜之色。
唉,恋爱中的女孩真是无药可救,锦笙明显就是在应付,她却高兴如此。悲催的单恋,真是能害死人。
——
代子冷冷地看着秋野和我们的对话,眼神格外阴森。
忽然有些担心起来,代子不会看出什么端倪,然后怪锦笙勾她的小女儿,从而责怪锦笙,对锦笙下手吧?
还好,她最终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我和锦笙离开。
穿过重重的帘子走出代子的住所后,每一次我和锦笙都会长长地呼口气。总是会有死里逃生的感觉。
“代子应该没发现秋野对我有什么想法的事吧?”锦笙原来也在担心着这个问题。
“不一定,应该没事吧。”我说。
“如果要是发现了,那会非常的麻烦,代子想整我的时候,都不用其他的借口,直接就说我对二小姐图谋不轨就可以杀了我。”锦笙说。
“这倒也是。那怎么办?”
“所以我一定要离秋野远一点,不能因为这样的事陷入被动。”锦笙说。
“可是人家要离你近一点,你又有什么办法,锦笙,有些事情,我们当然也希望能够避免,但感情这种事,不是靠理性就能解决的,你也不要太怪秋野,小姑娘遇到你这样优秀的男子,会动心也很正常,她也没有错。”
锦笙没有说话,只是发动了车。
-
终于在焦虑中等到了下午,我打扮完毕后,在安明面前转了两圈,“安少,这一身打扮去参加派对如何?”
“土得掉渣。”安大少一脸鄙夷。
“真的么?”我低下头打量自己。
“我又不在,你穿这么漂亮给谁看?我当然要说不好了,你以为我会夸你很漂亮?你想得美。”安明说。
“这不是没办法么,你以为我想去?这是去闯鬼门关呢,还不知道能不能闯得过呢。”
我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安明沉默许久。
“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这么努力地好起来,就没有意义了。”良久,他才看着我说。
我赶紧安慰他:“没事呢,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我逗你的。”
“今天的情况到底有多复杂,我当然是了解的。你一定要小心。进入场地后,先要看清楚撤退的方位,一切按计划行事。答应我,一定好好的。你如果有事,那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安明说。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一言为定。”我笑着说。
来到代子的住处,等她收拾了一番,然后一起去往宴会现场。
宴会的地方,在离代子住处不远的一处别墅,这里据说也是济科以前的一处住所。代子之所以不把宴会地点安排她的住所内,恐怕也是为了避嫌。
要是万一发生什么事,到时人家会指责她在住所里设了埋伏对付大家,不在她的地盘,就算是发生什么事。她也好有理由推脱。
门口停着很多豪车,而且停得很不规则,今天来的人,多数都是些不守规距的人,不守规距的人,当然会想办法体现个性,要想让他们听从保镖的话把车整齐地停好,那本身就不太可能。
要让保镖替他们泊车,那更不可能,这些人都是杀人如麻的江湖大佬,仇人无数,要是车上出了什么状况,那到时泊车的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进入宴会现场红地毯上两旁,站着负手而立的黑保镖,因为天太热,也都没有穿西服,全都是黑色的衬衫外加墨镜,这样的气氛,不像是什么生日宴,倒像是什么审判大会。
楚原推着代子的轮椅,我则走在代子的前面,我则跟在后面,代子今天坐的轮椅也是定制的,比普通的轮椅还要高很多,这样她坐就不会显得太矮,在气势上要稍微好一些。
宴会主现场布置在草坪上,其实也没什么太奢华的布置,就只是做了一些花的摆设,然后就是酒和食物。代子一进现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来的宾格约有三百来人,那当然这三百来人中也不全都是主嘉宾,有些是嘉宾的女伴,大多数则是保镖。
这些人,恐怕是代表了整个泰国的黑力量。
代子开始发言,说的是泰语,我一句也听不懂,只是看着人家鼓掌,我也跟着鼓掌。
就在我在猜测她到底说些什么的时候,代子看了看楚原,楚原用英文说了一遍:
谢谢各位光临我爸的生日宴会,爸爸很久没在露面,我一直很担心,希望他能平安,健康。他是菊花社的精神领袖,也是长野家族的核心,所以我特地请为他办这个宴会,就是希望他能出现,让我们看看他的近况,这样才安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原的翻译有问题,我总感觉这样的致词其实真是很差劲,听不出她哪里孝敬济科了,苍白而空洞,一点诚意也没有。
但还是迎来了一片掌声。不管她说什么,恐怕都会得到掌声的。
“可是天父在哪里呢?怎么没见到?”有人大声用英语问。
看来现在的社团国际化程度真是蛮高的,英语竟然很标准。
“我爷爷一会就到。”花玲抢着说。
花玲也真是愚蠢,这种场合她也要抢风头,今天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她来出风头。她现在自己说济科一会就到,要是万一一会济科不出现,那她岂不是自打嘴巴?
代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花玲,花玲赶紧闭嘴。
这时苏纶也过来了,站在我旁边。没想到她也得到允许进来了。我问她是怎么进来的,她说她是来保护暖小姐的,人家就让她进来了,门口主要负责的保镖头目认识苏纶。
我说你应该在万园保护安明的,她说就是安明让她来的,有什么情况,安明让她直接给安明汇报。
安明的考虑很周全,如果有突发状况,我和锦笙不一定有好的机会把情况告诉他,苏纶就可以发挥这个作用。
代子又开始接着讲话,她讲一句,苏纶就对我翻译一句:
“在办这个聚会之前,我就已经问过莞香,她有向我保证,我爸一定会出现的,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我爸今晚一定会出来和大家见面。代子身体不好,久不出来走动,对于道上很多前辈都不太熟悉,很高兴认识各位。”
代子说完向楚原示意,楚原推着她的轮椅走了出去,和那些来宾握手寒喧,一副大领导的架势。
她这明显就是在拉人气,为以后掌权打基础。
因为之前就有交待,所以我一直得跟在代子后面。来到一个中年男子面前时,代子伸出手,“这位前辈来自哪里?看起来有些面生?”
“我来自缅北,代表安少来向济科先生问安。”
我内心狂震,来自缅北?还代表安少?真正的安少现在正在万园扶着墙搞恢复锻炼呢,哪个安少派他来的?
“哦,原来是缅北安家,安家还有人吗?听爸爸说,以前安家威震东南亚,在亚洲甚至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家族,但后来好像衰败了,果敢那个国中之国也成了别人的地盘,没想现在还能听到安家的消息。”代子明显表露出兴趣。
“安家有人的,安家还有血脉存活,安少就是新一代的领主,现在正一步步夺回缅北控制权,安少希望以后能和菊花社在金三角有良有好的合作。”那中年男子说。
“好啊,有钱大家赚嘛,缅北很多通道都需要打通,以后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代子说。
我静静地打量着这个男子,努力回忆在缅北的丛林里有没有见过他,但那里人太多,我真是想不起来了。第一天到缅北的时候,光军队就有几百人,我当然不可能记得过来。
这时那男的抬起头,和我的目光对视了一下,我明显感觉到他的面色一变。那眼神里有明显的惊讶。
糟糕,这个人认识我,他认出我来了!
我不认得他,但他有可能认得我,我曾和康龙一起站在台上讲过话,我一人记几百人记不住,但人家只记我一个,那肯定是能记得住的。这个人明显是认出了我,只是没想到我会在这个地方出现,所以他显得很吃惊。
“先生怎么称呼?”代子问。
但那人竟然在走神,好像没听见代子的话一样。
“先生?我们夫人问您话呢。”我主动说话。
反正你已经认出我来了,我不如就索性自己说话,看你如何反应。
“哦,我叫……康龙。”那人说。
“康龙?我听说缅北有位康先生手下有上万人,纵横缅北无敌,您就是那位康先生?”代子来了兴趣。
“惭愧,没有上万,只有几千人而已,以前安家确实有几万人,但现在打得差不多了,只有几千人了,但我们还在不断复兴之中。”那男子说。
我心里冷笑,你既然认出我来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在缅北呆过的,那个康龙明明是个独眼龙,还有大胡子,你却想假冒,你就不怕我揭穿你?
回头一想,他的用意恐怕就是要我揭穿他,然后就暴露了我的身份了。
“几千人也很厉害了,以后愿意我们可以加强合作。”代子说。
“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假康龙说。
“这会恐怕不太方便,我先和其他前辈打打招呼,回头我们再聊。”代子说。
这个假康龙要单独和代子说话,恐怕是要揭穿我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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