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九年七月初三,高祖皇帝李渊再次病危,经抢救无效之后,于次日子时驾崩。
一夜之间,皇宫内外尽是缟素,举国哀痛。
李渊本就出身世家大族,出仕为官更是尽享百姓拥戴,后隋炀帝杨广继位,这位皇帝好大喜功、昏庸无道,致使民心背离,李渊也因此愤而举事伐隋。
这前半生,李渊征战杀伐,每日为战事操劳,受尽了颠沛流离之苦;再看后半生呢?定鼎天下,分封百官,享尽了世间的繁华。
可是到了晚年却是遭儿子背叛,被逼退位,做了那毫无权利的太上皇,而且还被圈禁于大安宫内。
虽说只是圈禁,衣食住行什么的全都由李世民在操持,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关系,李渊在长安的生活并不如意,平时除了那些儿子们能够进宫觐见之外,也根本没人敢去探望他,可以说是孤独凄凉,每日只能无端端地发火以泄愤。
直到后来李元霸的突然苏醒,李世民才总算是解除了李渊的圈禁,给了他足够的自由权。
后来,李建成的死而复生,更是让李渊喜上眉梢,毕竟除了李元吉之外,这四个嫡系儿子中,其余三个他都颇为喜欢。
而今能在弥留之际,有三个最喜欢的儿子陪伴,他也算是享尽儿孙齐聚之福了。
想到当初,李元霸与李渊的第一次见面,李渊一瞬间老泪纵横,那双粗糙的大手轻抚在他额头之上,那感觉就像是昨天的事一样。
……
大安宫兴庆殿,白色的挽联挂上了大殿,李世民这一帮子孝子贤孙们。全都披麻戴孝,跪在这大殿之外,向摆在大殿最中央位置的玉石棺叩首。
“四哥起来吧。父皇七十而逝,在咱们大唐已是少有的高寿了!”荆王李元景就跪在李元霸身边。轻轻扯了扯李元霸的衣角,说道。
“父皇这一辈子不容易,我这十几年来浑浑噩噩,不能在父皇身前尽孝,而今父皇宾天,就让我多陪陪父皇吧!”
李元霸此刻的神色黯然,双眼中满是血丝,昨日在李渊身边守了一夜。他整晚都没有合上眼。
看到李元霸神色少有地憔悴,李元景不由得有些担心,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李元霸他们身侧的李世民却是对其挥了挥手。
李元景自然不敢忤逆李世民,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出了大殿。
“元霸,父皇已经驾崩,你现在就是再伤痛亦是于事无补!父皇征战多年,身上的旧伤加在一起足有数十处,原以为孙神医能够为父皇延长寿命的。可是没想到……”
李世民在李元霸的身边跪坐了下来,面露悲伤之色地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是朕对不起父皇啊!”
李元霸抬起头来。看着同样憔悴的李世民,道:“皇兄不必如此自责!近几日臣弟陪在父皇身侧,父皇亦曾经提起过当年之事,那位置是父皇自己愿意退下来的,否则的话,皇兄也登不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