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总是揪着降官的事不放,让郭之奇也很是不快,看在连城壁的面子上,他没有训斥于他。
秦荣被周士相顶得说不出话,却是不甘心王章钧这等小人摇身一变又和他同朝为官,见他身上官服似是新旧缝制,规格不符,便道:“广州镇既已收复广州,所设官吏便当遵朝廷礼法,似他们身上这官服不伦不类,成何体统”
见秦荣指责他们所穿官服不对,宋襄公和左清也是郁闷,这按察副使当真是恨王章钧入骨了,连带着官服穿得不对也要追究。当真是多管闲事,净瞎操心了。
“这倒是本帅的不是,一时忘记疏忽了,回头便叫人改正。”
周士相知道宋襄公他们的官服有问题,没有反驳而是放低姿态,不想就此事再和秦荣说什么,秦荣却是冷笑一声,道:“一时忘记便能失了官府体面此等做法叫百姓怎么看朝廷若是生了轻视之心,日后官府如何治牧他们”
“我以为官府体面在于让境内百姓衣食无忧,老有所养、少有所教,至于官服破落些又何妨官服再好,百姓若是流离失所,三餐无继,这等体面又要来何用”
周士相真是够了,秦荣好歹也是从三品的按察副使,怎的大事不说,竟揪着这些小节不放。若是南明的官员都跟他一样,不亡还真没天理了
秦荣被周士相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这才想到眼前这个广州镇可不是单纯的武夫,而是个秀才。秀才嘛,读了些书,伶牙俐齿的难免。
“国家都快没有了,还计较什么官府体面”
郭之奇终于忍不住发作了,秦荣真是不知轻急缓重,眼下朝廷上下都指着太平军,他却不断的得罪人家,糊涂透顶,真不知连城壁何以派这人和他来广州的。
秦荣怔了下,不敢再说话,他不敢和郭之奇顶撞。
郭之奇扫了他一眼,暗自摇头,转而对周士相道:“香案也不必设了,一切从简,广州镇接旨”
“臣周士相接旨”
周士相忙跪倒在地,他这一跪,左清和宋襄公他们也是跟着跪下,瞎子李也老实的将铁锤放下,人人低头秉气,静侯旨意。
郭之奇将圣旨展开,扫了一眼,清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时穷现节、板荡识忠。甲申国难以来,凶胡狂逞,宗社几颓,今有广州镇能弛驱王事,扶危戡乱,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
兹特晋广州镇周士相为兴平伯,所部从征将士,俱谕兵部从优叙功。另特旨兴平伯下可设六官,察言、承宣、审理等官方便施政,武官二品以下,文职六品下皆可自行委任,后着朝廷报叙望尔戒骄毋矜,另加丕绩。中原匡复之日,朕又何吝分茅之赐哉钦此”
圣旨宣完,宋襄公有些惊讶,怎的朝廷这么小气只给了个伯爵的便是国公不给,再不济也得给个侯爷吧
左清和王章钧却是松了口气,永历帝的这道旨意可是给了周士相设六官的权力,如此一来,他二人这左右参政便是实质如归,真正的大明命官了。
王章钧拿眼瞧了秦荣,见对方也正瞪着自己,不由嘴角一咧,一脸的得意,似乎在说你先前说我不是朝廷命官,可现在你敢说我不是了吗
虽然不是封自己做国公,也没有封侯,而是封了个兴平伯,不过周士相倒也没有不满,国公也好,侯爷、伯爷也好,都将是昨日黄花,等到广州大捷的消息传到昆明,国公和侯爷朱由榔可是拿不出手的。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士相起身从郭之奇手中接过圣旨,随手交给宋襄公,便要请郭之奇坐下说话。身后的瞎子李却突然一脸不满的跳将起来,气得直嚷道:“昨就给个伯爷的,我家大帅可是说了,朱家皇帝得叫他做亲王,要不然就不认他朱家皇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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