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沉吟片刻,拿定了主意,却是不许和谈,他十分坚定的说道:“除非郑森所部剃易服,郑森其人往京师居住,否则朕断不与他和谈!”
“主子英明!”
一直没开口的鳌拜听到主子果断拒绝和郑森和谈,顿时由衷赞叹一声。
鳌拜是坚绝反对和郑森和谈的,那郑森在南京吃了这等大败仗,大清还要与他议和,封他做海澄公又或什么公,再许他一省或数府之地养兵,那真是太便宜他了。再者,对个败将都如此安抚,那岂不是让自家将士心寒,叫那些对大清不满,图谋不轨的人都起来造大清的反么?反正打不过就请降,大清依旧高官厚禄相待,一点亏也不失,这种好事哪里去寻?又何乐而不为?
倘若天下已经一统,就只海寇祸乱,那鳌拜倒也能接受招抚郑森,左右大清也没有水师可制服这个老对头。可眼下局面郑森是在江南大败,两广的粤匪却大举北上江西,真乃应了满州老话,东头驱了鹰,西头来了狼。所以朝廷万万不能和郑森和谈,更加不能给郑森什么高官厚禄,而是要坚决打击,这样才能叫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晓得朝廷的法度,晓得大清兵的厉害,这样就没人再敢造大清的反,更没人敢和贼寇私通。
前番海寇大举入江,江南两岸数十州府县城都响应归附之事,可是让鳌拜恨的咬牙的,他已经有了腹案,只待彻底收复江南,击败粤匪,便请皇上下旨清查江南通敌官绅,掀几场大狱,这样不仅可以打击那些心怀故明的官绅,更可以抄没他们的家财填充国库,解决因连年用兵导致国库空虚的大难题。
主子不许和郑森和谈,索尼自是识趣,忙改了话风,称道:“主子英明,奴才先前倒是愚钝了,没看出来那郑贼分明使的是缓兵之计,他是想借和谈的幌子拖延呢。”
闻言,鳌拜暗哼一声,这索尼真是无耻滑头的很,刚才你怎么不说那郑大木是使缓兵之计。
“主子,奴才以为郑军打不下崇明,又不肯走,反弄什么请降议和,怕是想接应上游的浙寇张煌言部。”
鳌拜一针见血,指出了郑军在崇明不走的根本原因。索尼没有反对鳌拜这个判断,因为他也觉得当是如此。
巴哈纳笑了起来:“皇上,若郑森是打的这个主意,那他多半是失策了。郎廷佐奏称已派管效忠领兵八千沿苏松收复失地,又派督标汉军并驻防八旗捕杀浙寇。据闻浙寇在铜陵自行瓦解,张煌言率残部弃船上岸逃往英霍山区,故只要官兵合剿,多设关卡盘查,多于显要处贴榜缉拿,那张煌言是万万逃不走的。”
顺治也笑了起来,他吩咐巴哈纳道:“你拟旨,叫郎廷佐多派兵马搜捕张煌言,绝不能让其走脱。想朕自登基以来,闽浙海寇总是搅得朕不得安宁,眼下闽寇大败,浙寇又穷于上游不得走脱,正是一举歼灭他们的好机会。断了浙寇,剩下一个闽寇就好办的多。没了闽浙海寇牵制,朕有十足把握消灭那贼秀才。”
巴哈纳忙应了,又禀道:“皇上,臣闻马逢知在海匪进犯江宁之时,竟不奉总督郎廷佐之令率军赴援江宁,足见其存观望之心。今又不率部与海匪死战,反代其请降议和,其心可诛,臣请即逮治于他,并令抚、按严究其党羽!”
索尼和鳌拜一惊,马逢知拥兵数千,乃江南除了梁化凤、管效忠所部又一支精兵,这会又替大清在崇明抵御海寇,如何能下旨捕杀,万一激反于他如何得了?便是要捕,也当在海寇彻底退军再说,这当口万万做不得这事。
二人正要劝阻此事,却见主子已经咬牙切齿,恨声说道:“前番苏松巡按马腾升疏报,也说马逢知通海匪,于贼来拥兵不动。其在苏松任职,苏、松两府之民便受其鱼肉侵凌、倾家绝命者指不胜屈。哼,朕先前倒不大信,现在看来当是如此,要不然他马逢知焉敢替郑贼请降议和?便是无有此事,单一不奉令入援江宁,朕也要杀了他!”
索尼和鳌拜被主子这厉色吓得不敢劝阻,可没想主子要办的人更多。
“除了马逢知,江宁巡抚蒋国柱、提督管效忠等官将都要惩治,尤其是那管效忠,朕的四千满州大兵于他手中阵丧,若不办他,朕何以面对满州国人!着蒋国柱免死革职,与本王下为奴;管效忠免死,革提督并世职,鞭一百,包衣下辛者库为奴,家财俱籍没。另协领费雅住巴图鲁、札尔布巴图鲁俱革世职立绞籍没,牛录章京当都、巴尤布达什俱革职立绞籍没”(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