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了,汉人军队的歌声再一次响彻在江北大地。
歌声,飘到了梅花山,也飘到了扬州附近一座座乱葬岗。岗上的鬼火似如精灵般,随着歌声颤动。
......
“谁在开炮?...太平寇攻城了么?!”
炮声将昏迷中的顺治惊醒,他尖叫着从床上直起,身上满是汗水。
“皇上醒了!”
费扬古惊喜叫道,一直侯着的郎中们立时上前七手八脚的替顺治诊起脉来,煎好的药汤也端了上来。
“朕这是怎么了?你们都围着朕做什么?”
顺治有些茫然,似乎不记得他在城头晕厥的一幕了。索尼闻讯赶到,他没有和主子说他在城头吐血那幕,只宽慰主子受了风寒,需要好生调养。顺治迷迷糊糊的,头也疼得厉害,于是他没有细问,喝下了药汤后,觉得整个人好过许多,但他也想起了自己为何会这样。他本就发白的脸颊变得更加苍白,白得渗人,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朕是什么病?”顺治很冷静的看着索尼。
“主子只是染了风寒,休养几天就好,不打紧的。”
索尼不敢告诉主子实情,同时他也不相信郎中们的诊治,他不相信主子会染上天花,因为主子的身上并没有天花发作的迹象。
顺治闻言,沉默片刻,问索尼:“外面的炮声是怎么回事?太平寇在攻城么?”
索尼摇头道:“贼人放炮壮胆而矣,未曾攻城。”
听太平军没有攻城,顺治这才放下心来,他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索尼和费扬古们忙劝阻,可顺治执意要起来,他们只好让人服侍顺治穿衣起床。
“费扬古,今儿是除夕吧?”
“回皇上话,今儿是除夕。”
“去安排一下,朕要拜天。”
“皇上,大学士他们替皇上拜过天了,皇上还是休息吧。”
“拜过了么?”
顺治愣了下,点了点头,坐在御椅上,呆呆的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房中很安静,隐隐有歌声传来。顺治的瞳孔一下放大,他听到了那歌词。
“汉人要杀光咱们么...”
顺治喃喃一语,猛的,心底一阵酸痛,一行热泪从他双眶中滚出。他再也抑止不住,“扑通”一声竟是跪在了地上,面朝北方哭喊起来:“大哥,你教教朕,朕该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