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步!”负责观测距离的军官用带着些颤抖的声音高声吼道。
于绶终于将高举着的右手狠狠的挥了下去。
“天鹅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一时间把骑兵的铁蹄声也压了下去。
“放!”
“放!”
“放!”
火铳阵中,军官们的射击命令此起彼伏,嘶吼着不断响起。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铳手们,纷纷对着疾驰而来的清骑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炒豆般的爆裂之声连绵不绝的在明军阵前响起,一股股的硝烟四下弥漫开来。此时火铳手们已经没有精力去看自己的战果了,第一排的铳手射过之后,迅速的向铳阵后方走去,加入到最后一排进行装填。
他们一走开,第二排的铳手立即端着早已经装填好的火铳开始射击。射完之后。他们继续绕到铳阵最后,继续装填。
一排又一排的铳手,组成了连续不绝的弹幕火力,向着清骑侵泄而出。这种火铳阵法,也是吴三桂花费了不少银子,收集到的楚军铳兵作战方法。训练之时。吴三桂就已经发现这种阵法,很有效果。
阵前的火炮也还在发射,所有的炮都换上了散弹,一片片的铁砂铅弹喷射而出。
火炮火铳的炮子就如雨点一样朝清军骑兵劈头盖脸的打去,砸的他们不断倒下。
跟在阵中冲锋的清军将领都有些脑袋发懵,被这猛烈的火力和惨重的伤亡吓的浑身冷汗。
他们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这支军队是宁远军,他们和宁远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对手了,什么时候宁远军有了如此强悍的野战能力?
他们还没能冲近敌阵,就已经倒下了这么多的勇士。
“冲过去。冲!”
伤亡惨重,却越发的激发了清人的凶悍,他们没有调头,没有后退,依然在向前冲。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明军的战阵也许有时很顽强,可只要他们冲近了,明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会崩溃。
距离两翼的明军火器阵只有二十步了,瞬间就能冲过去。
可就在这时。冲在前面的战马突然发狂起来,经验丰富的清军立马就发现了变化的缘故,狡诈的南蛮子在阵前居然撒下了许多铁蒺藜,那些铁钉有着尖锐的角,急驰的战马踩上那些铁蒺藜,连马掌都护不住。
而明军趁着战马混乱的时候。炮铳却丝毫没有半点停顿,而且由于距离更近,他们的炮铳杀伤力成倍的提升,满蒙勇士成片的倒下。
清军也不甘示弱,开始向明军投郑标枪、短矛、手斧。向明军射箭,给明军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可明军数量更多,且他们的铳炮杀伤力更大,这种对拼,很快就让清军撑不住了。
而济尔哈朗率领的中部骑兵与宁远骑兵的对冲,也完全处于下风之中。八旗骑兵虽然骑射更勇猛,作战更凶悍,身披重甲。可宁远骑兵数量更多,而且他们还全都配了火铳,一人配三铳甚至将领们配了四五把铳。
双方近战之时,抽冷子那些卑鄙的南蛮子掏出短铳对着就是一铳,根本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在这种面对面的近战之时中上一铳,几乎不死也得残。
打了半天,济尔哈朗发现自己的麾下已经少了百余骑。
再看后面的两翼,一样损失惨重,却还被明军的长矛兵盾兵给挡在铳炮火器阵后,难有进展。
济尔哈朗喉咙发干,头一次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这样打下去,只怕他这三千骑都得交待在这里。
这片开阔的战场上,在这个晨间,八旗骑士们已经倒下太多,人与马的尸体一层层的堆积起来,鲜血浸透了这片旷野。
清军冲锋的势力减弱了,面对宁远镇的新式战法,面对着那些犀利的铳炮,他们简直难以前进一步。
阵上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如山。
宁远军的顽强也远超他们的预料,宁远军同样战死了许多人,可他们没有半点后退的迹像。
济尔哈朗红了眼,他纵马指挥,让勇士们继续向前冲击,杀破明军的阵列。
可是他们的冲击都被击退了,战场上的明军数量远远超过于他们,而且意志顽强,这简直跟他们以往遇到的明军是两支队伍。
济尔哈朗还在正面冲杀,可两翼的清军却最先顶不住了,铳炮的杀伤太狠,两部伤亡惨重。他们开始后退,起初还只是缓缓后退,可很快,整个两翼都动摇了,就如同江河决堤、雪山崩塌,蓦然间清军骑兵便拔转马头开始四散着飞驰逃命。
就如破堤的洪水,漫无边际的四处奔泄。
两翼的崩溃使得正面的清骑也只得无奈的败走,济尔哈朗一边被部下拥着逃窜,一面回头,望着那面在朝阳中飘扬的红旗,无比的憋曲和不甘。
三千大清的八旗勇士,却被两万明军击败了,这不应该,这不应该!
吴三桂率着宁远骑兵追击十里远,看着清军败兵撤入乳峰山,才收兵撤退。(未完待续……)
ps:感谢冯家第四少的打赏,谢谢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