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书记要和中国代表团见面!”乌斯季诺夫偏着头对谢洛夫说道。这个总书记说的是安德罗波夫,除非安德罗波夫现在死亡,不然这已经是定局。
“看到了!”谢洛夫目不斜视,苏联当然欢迎重新和中国修好,不过这需要时间。安德罗波夫在病情恶化之前,认为自己还有七年时间来处理这些事。可历史只给了他不到两年。
有些事情现在应该处理了,谢米恰斯内领导克格勃的时候,根据克格勃的建议,苏联的刑法增加了一条“散布谣言”罪,专门用来对付风起云涌的持不同政见者运动。言论自由需要法律来保障,而且法律应该规范言论自由,以不伤害他人权利与自由为前提。立法惩治谣言自然也就无可厚非。
比如,有些不法分子造谣攻击其他公民,中伤受害人的名誉和尊严,应该受到刑事处罚。再比如,有些人散布谣言,编造某些食品的药物价值和毒性,哄抬或唱衰物价,扰乱市场经济秩序,也应受到惩罚。
谢米恰斯内的手段太直接,完全一副三十年代内务部的样子,当然不会受到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的喜欢,不过现在,确实需要一些严厉措施来纠正现在的舆论了。谢洛夫想要把这种言论赶到另外一个领域,那就是苏联着重发展的英特网。养猪网这种地方,确实有存在的必要,再说,总政委也不愿意耽误别人赚外汇,不是么。
谢列平不懂得先巩固权力,再去推行自己政治理想的道理,所以他被自己的同事们边缘化,被完全剥夺了权力。柯西金专心致志埋头搞改革,不去壮大自己的队伍,最终没有逃脱弱势总理的宿命,被勃列日涅夫和苏斯洛夫联手压制。
而现在,能压制住谢洛夫的人只剩下一个认为自己还有七年寿命的安德罗波夫,至于契尔年科和第聂伯罗黑帮,只要他能搞定谢尔比茨基,这个勃列日涅夫重点培养的政治团体就会土崩瓦解,契尔年科不在他的考虑当中。
“哪怕是到了现在,我仍然认为,如果你是总书记的话,肯定会比勃列日涅夫要强得多!老书记!”这是谢列平退休之后,谢洛夫第一次和他见面。谢列平的眼神仍然锐利,身上的正气是不加掩饰的,只是和当年相比,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些沧桑。
“可我输了,我输给了勃列日涅夫,他不仅仅是比我大十二岁,历史是不容假设的。现在我也没有能力在去做事了。”谢列平苦涩一笑道,“这也是我当时阻止你冒险的原因,我的部下都被解职了,可我不能说完全输了,你还在。勃列日涅夫那些部下现在也被压制住了,他只不过比我晚了几年而已。”
你镇得住整个队伍,你就可以倚靠部下的才华。你管不住部下,你就要亲力亲为,表现自己的优秀和敬业给他们看。谢列平的勇往直前,不屑迂回,断送了自己,也断送了他那个时代人民的希望。就像他说的,他已经输了。
“历史对你不公平!”谢洛夫低头道,“能力你有,在道德上苏斯洛夫都挑不出来你的毛病,可你却在盛年的时候不得不离开工作岗位。”
“也许真应该像你说的,在赫鲁晓夫刚刚退休的时候,我就应该冒险抢夺那个位置。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谢列平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边道,“你现在的地位已经和我当年差不多了,小心一些。事情还没完,不要走我和贝利亚的老路。最重要的,不达到那个位置,不要像我和贝利亚那样显示出来不和职务的势力,因为所有人都会害怕警察,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摆脱了所有限制。”
“你必须比其他人更加擅长斗争,你也不是没有优势,至少在年龄的优势上,你比我当时面对勃列日涅夫更有优势,现在的中央主席团,只有安德罗波夫算是个人物,其他人嘛,罗曼诺夫还算可以,其他人只是一般。”离别之前,谢列平想了一下道,“第聂伯罗黑帮里面,只有谢尔比茨基和库纳耶夫需要注意,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契尔年科已经离死不远了。”
“谢米恰斯内一直认为,你背叛了我们团体的利益,但我相信,你不会!”谢列平的态度一如二十年前那样,对自己看重的干部有绝对的自信。这个时候,他还是那个共青团之鹰,苏联全体干部爱戴尊重的青年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