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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入宫找孙权要一个说法的时候,孙权正在和蒯良下棋。
“大王,大统领传令,宫门外,左将军吕布求见!”
“不见!”
孙权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齿的道:“告诉他,他为孤镇守荆州,辛苦了,难得回家一趟,让他回去家人团聚,好好休息,不必来向孤请安了!”
“诺!”
禁军亲兵领命,然后退出了御书房。
“吴王,吕奉先可是一头桀骜不驯的虓虎,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三姓家奴非虚言也,汝居然敢把他放在荆州,到底是心宽,还是自信?”蒯良坐在孙权对面,头戴纶巾,粗衣麻布,手捏一子,沉吟半响,才下在棋盘之上。
“当然是自信!”孙权抬头,微笑的道。
“对自己的自信?”
“对吴国的自信!”
不同的答案,不用的意思,吴王和吴国,有时候可以混为一谈,但是有时候,也可以分开而论。
“孙仲谋未必能压得住吕奉先,但是吴国一定能稳的住这一头虓虎!”孙权自信的道。
蒯良闻言,沉默不语,目光看着棋局,仿佛在专心致志的思考着棋局,但是心中所想的,却是昔日的楚国,和如今的吴国。
刘表不如孙坚,楚国和吴国相提并论,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最少,楚国没有镇压吕布的能耐。
败的不冤枉啊!
“子柔先生,孤想要找你,可真不容易啊!”孙权下的是黑子,一子下,风云变色。
他的棋艺……太好了!
好到连棋艺高超的蒯良,和他下一盘棋,居然要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地步。
“老夫是故土难离,当今荆州天下,乃是吴王的天下,老夫不过一介白丁。就算藏的再深,不也让大王找出来了吗!”
蒯良寻思良久,才下了一个白棋。
别人下棋,都是求赢的,他蒯良却想要找一个输的机会,都找不到,这个吴王的棋艺。是在烂的让他有些无语。
他想不明白,孙权作为蔡邕女婿。还是郑玄高徒出身,两大名震天下的大儒调教出来的君王,曾以一篇爱莲说,闻名士林之中,在读书人的圈子里面也算是一个英才,怎么会有这么烂的棋艺。
简直是连初学者都不如。
“子柔先生,你这么聪明,不如好好想一想,孤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见你?”孙权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看着棋盘,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番,才下了一子。
这一子下了之后,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情,自我感觉良好:看来我的棋艺有长进了不少。
平时他下棋,不到一刻钟,就能把人逼疯。现在蒯良能和他下大半个时辰,还厮杀的难舍难分,是在难得。
“吴王总不是为了要杀老夫吧!”
蒯良目光没有看着孙权,他在精心的考虑着当前的棋局,因为某个大王又下了一步自杀的棋,他还是想想。怎么才能自废武功,保持当前平衡的棋局。
面对孙权这样的下棋的对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孤为什么不杀你啊?”孙权冷笑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蒯良,道:“在吴国的名册上,你还是我们吴国通缉的要犯,杀你。理所当然的事情!”
“吴国如果是想要杀老夫的话,恐怕老夫早已经活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
蒯良微笑的道:“呵呵,吴国锦衣卫,手眼通天,要说他们找不到老夫的藏身之处,这一点,老夫恐怕自己都不相信!”
“呵呵,老家伙就是老家伙,一个个都精明的很!”
孙权闻言,连忙的拍拍额头,笑了笑,道:“汝说的对,孤心中的确没有杀你之意,毕竟,楚国已经没有了,杀了你蒯良,对孤,或者对吴国,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吴王这一次要见老夫,所为何事?”
蒯良至此至终,面色自如,平静淡然,有一种无欲无求,无畏无惧的气度。
他曾经位列高堂,他曾经逃窜无路,大起大落之中,他放开的很多事情,心境也沉淀了不少,怕死是有点了,但是惧死倒是没有了。
“子柔先生这是在装糊涂吗?”
孙权拿起一颗黑子,闻言,手指顿时停滞在了半空,微微抬头,碧绿色的眼眸撇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若是不清楚孤的意思,孤恐怕在这里也见不到你!”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蒯良所在的,但是有些人,宁折不弯,蒯良是一个有读书人风骨的人,他若是不知道孙权之意,进入金陵城的也许就只是一具尸体。
“蔡瑁之事,和蒯家无关!”
蒯良沉吟半响,才一字一言,道。
蔡瑁此人,他了解甚深,就算战败武陵,他这绝对不是一个安于山林的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生的人。
当今天下,吴国非他之愿,蜀国凉国,他也看不上,那么只有一个地方能容得下他。
“呵呵!”
孙权嘴角有一抹玩味的笑容,道:“蔡瑁已经投降魏国,如今被魏国任命为海军大都督,在青州操练海军,意图对抗我们吴国,荆州两大世家,向来共同进退,你说和蒯家没关系,孤其实也说你们没关系,但是当今的吴国朝堂可不相信你们没关系,这消息要是传到了朝堂上,到时候,你猜,孤当如何,才能顺应民意!”
“吴王是想要斩杀蒯家和蔡家全族吗?”
蒯良双眸一瞪。
“在先生的心中,孤有这么好杀吗?”孙权闻言,哑然一笑。
“当初吴王在北陵山,眼也不眨一下,就直接坑杀上万荆州儿郎的,难道吴王还是慈悲心肠不成!”
蒯良咬牙切齿道。
这事情让孙权在荆州造成了一个暴君的印象,也是整个荆州百姓对孙权最不满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