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怀疑是……太后弄出来的?”那妖书案虽发生在万历三十一年,那个时候别说是自己,就连真正的叶江抒也因尚在南京而没有亲身经历,但江抒却大约从来到这个时代的两年多的时间里所接触过的人的口中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
“不是没有可能,”朱常洵微微抬眸,望着她道,“妖书案一出,对我对朱常洛都没好处,常浩又是个不务正业的,最终得利的会是谁,不用想也知道。那皇祖母表面上看上去遵从祖制,站在朱常洛的那一边,但亲疏远近摆在那里,很难让人不多想。”
“那怎么办?”江抒眉头不由一拧,“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对手?”
“该担心此事的人是朱常洛,”朱常洵不以为意地扬扬唇角,“常润生性淡泊,原本并无此心,就算如今有了,也是他朱常洛夺人所爱造成的。他要去对付,也该是去对付他,我们只管看戏便是。”
“惠王也许会因为所爱被夺而去对付朱常洛,但太后未必会那么做,”江抒对此却是不太放心,“她不会去报什么仇,只是要达成目的,她也许会先对付你。”
“那妖书案若真是她所为,她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在对付我了,我不还是好好的么?”朱常洵淡淡一笑,抬手覆上她的手背,“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嗯。”心知有谋有略、被人以“危言天下事,坐胜幄中筹”来形容的他也不至于会吃亏,江抒略一沉吟,轻轻点了下头,垂眸不再多言。
马车抵达张家湾西侧大运河东岸的码头的时候,早前一天赶到的怯羽已经将船备好,正其他随行人员站在岸上等候。
江抒与朱常洵从车上下来,接受过众人的拜见后,瞥了一眼附近那块刻着“舳舻千里”四个红色大字的石碑,又看了看河面上停的行的一望无边的大小船只,并未多做停留,直接上了他们那条足可以容纳几十人的大船。
由于船上吃穿用度充足,船舱内又有单独的房间,为了不误行程,船开以后,便没有靠过岸,直接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