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得知怯羽的死讯后,江抒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感到痛惜,同时更担心那帮人除掉他之后,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朱常洵了。
因为这种情绪难以控制,加之自己有孕在身,在半个多月后的李太后六十七岁大寿那天,她便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同朱常洵一起进宫祝寿,只让他帮忙给带去了份寿礼。
转眼,又是数日过去,时至阳春三月的中旬,满园的花儿朵儿们便彻底橙黄橘绿、姹紫嫣红地热闹起来。
这日,她因心中不安的情绪再次生起,在房中翻看医书翻不下去,就让从旁伺候的云茯苓搀扶着,拖着已有八个多月身孕沉重的身子,缓步走出房门,准备到后花园去看看那“百般红紫斗芳菲”的情景。
然而,才刚刚走下门前回廊高出平地的几级台阶,却一眼瞧见一袭粉袄青裙的屏浅正坐在不远处一株繁复盛开的西府海棠下的石凳上刺绣。
她绣的格外认真,唇角还带着几分融融笑意,不急不忙地抽着针拉着线,连她与云茯苓出来,都没有察觉。
江抒有些好奇她在绣些什么,便让云茯苓扶着自己走过去。
“王妃……”直到二人走到近前,遮住她面前的光线,屏浅这才觉察到有人过来,忙着站起身。
“绣的什么,这么专注?”江抒目光扫向她手中的湖蓝色锦缎绣面,却见是几株很小的快要成形了的翠叶白花的水仙花。
“没什么,就是绣个香囊。”屏浅俏脸一红,握着绣面的手不觉紧了几分,微微低下了头。
“那屏浅姐姐是绣给谁的呀?”一旁的云茯苓也朝着那绣面看了一眼,眼眸一眯道,“这个颜色,可不像是我们姑娘能佩戴的。屏浅姐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别胡说,就是随便绣来练练手,”屏浅脸色再次一红,忙着道,“咱们王妃这不是快要生了么,我都许久没绣了,手艺有些生疏,要先练熟了,将来好给小公子绣虎头鞋。”
“那到时候我帮你纳鞋底!”云茯苓不疑有它,立时自告奋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