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编译欧几……里得原本是五年前徐光启向利玛窦提出来的,”朱常洵顿了顿道,“师徒二人用了一年的时间,将前面的六卷译出后,徐光启原想一鼓作气,将后面的九卷接着译完,利玛窦却主张先将前六卷刻印出来,投放市面,看看反响再说。”
“你不是说当年在京城的市面上广为流传吗?那为何没有接着译下去?”江抒有些不解。
“就在他们打算继续译下去的时候,徐光启的父亲突然去世,他便回了老家松江府去丁忧守制。”朱常洵轻叹了声道。
“四年前是万历三十五年,守孝要三年,守孝期满也就是去年,”江抒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面色不由得一惊,“利先生是去年五月十一过世的,就是说,在他回来的时候,利先生就已经过世了?”
“不错,”朱常洵点点头,“他是去年十月返京重入翰林院的。”
“这没有利先生,他可以自己去接着译呀!”江抒忍不住蹙了蹙眉,“一个人是比不上两个人合作来得顺利,但译好译差,总比半途而废强啊!”
“别忘了,他是大明的人,”朱常洵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道,“他虽拜了利玛窦为师,也只是跟他学学天象、形学、测量、水利之类的东西,对于洋文至多也就略通皮毛,独自怎么译得了洋文形学?”
“这倒是——”江抒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朝他举了举手中的书册,“这个已经给我了,你快回去吧,这里有云茯苓伺候就可以了。”
“……也好。”此刻不便在此多待,朱常洵稍作沉默,含笑再次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