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三位奸商平日里也算是欺行霸市、威风凛凛,但若是遇到了官僚,尤其是如同阿合马这般奸臣时候,那就是万般无能,只能当作待宰的猪羊,等着被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点血丝,然后再被丢到一边。
这不,在听到了花和尚、恶肥蛟的悲惨遭遇之后,病痨鬼也开始哭诉了起来。
“你们两人只不过是破财免灾,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我现在的情况啊,那就是泥菩萨渡江,自身难保啊!”面色更显晦气,双目之中泪水横流,就连鼻孔之中亦是流出两道鼻涕,显得特别的狼狈。
“你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两人齐齐看来,目中透着疑惑。
病痨鬼将衣袖在脸上擦了一下,拭干脸上的鼻涕、泪水,这才缓过气来,缓声回道:“我吗!能有啥事?还不是关于药材的那点破事。”
“药材?莫非那马王爷也瞧上这些东西了?”花和尚、恶肥蛟一脸紧张。
病痨鬼亦是无奈回道:“没错。那厮让我每年都提供三倍于往常时候的药材,不然的话就要我的性命。可是我哪里来的这么多药材?你说这不是要我命吗?”
听罢之后,三人齐齐叹声,莫不是透着愁容。
如今时候,蒙古正和赤凤军打仗,每日消耗委实过于骇然,为了能够满足物资所求,负责军队供应的阿合马可谓是竭尽全力,甚至将目标都打到他们的头上了。
若是这样下去,他们三人非得被满门抄族不可。
“若是这样,那我们不妨买通凶手,做掉那厮如何?”想到自己难处,花和尚目光之中,已然闪过几分狠辣。
如这般行径,他们往常做过的不少,不过针对的也不过是寻常百姓,所以也没惹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如今他们被那人给逼得快要破产了。
正所谓破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三位奸商若是要继续这样受到欺压,那少不得要化身邪佞,将那人给暗害了。
恶肥蛟浑身一颤,满身肥肉都在抖着:“不可啊。”
“为何?”花和尚透着不满。
恶肥蛟解释道:“你这厮也是糊涂,怎么也不想想那阿合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可汗近臣,身边随侍士卒就有数百,更合西域拜火教有所牵连,得到其门中高手襄助。以我等实力,如何能够和此人对抗?”
“没错!”
病痨鬼亦是劝道:“你少林虽是势大,但是如何能和朝廷抗衡?更何况你那七房的媳妇以及他们的孩儿都在这里,仅凭你一人如何能护住?所以你还是熄了心头怨气,切莫在有这般心思,以免殃及妻女。”
花和尚撇撇嘴,只好端起手中烈酒,朝着口中猛地一灌,兀自将腹中的闷气,尽数融入这烈酒当中,更是不敢有丝毫怨言。
正在此刻,那关公也唱道了高潮时候,只听他唱道。
“想古今立勋业,那里也舜五人、汉三杰?两朝相隔数年别,不付能见者,却又早老也。”
那三位士子听了,不禁叹息:“唉。似我等什么时候,也能够如同这关公一般,澄清宇内、定鼎天下?”只是一想到自家之事,他们便不免缩了脑袋,不敢去想这些事情,家中那一家老小正等着他们呢,可不能轻易的就葬送了自己家族的未来啊。
只是见着那关公越显洪亮,便禁不住内心冲动,将随身的钱两尽数打赏。
得到众人打赏之后,一众伶人也越发兴奋,一个个莫不是手舞足蹈、念念有词,将昔日关公和鲁肃的见面场景,展现的是淋漓尽致,让堂下众人莫不是高声叫合起来,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恰逢此刻,于酒楼之外,就见一行人踏入其中,也不管堂中坐着的众多百姓,便是张口呵斥着,让整个大堂之中的诸人全都寒蝉若禁,不得不让开座位,让这些人占了去。毕竟这些人人高马大的,而且腰间还配着弯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倍感害怕。
原因无它耳,只因为这些人乃是蒙古之人。
既然是蒙古人,那在座的列位汉人,自然也只有让座了。
待到这些人各据两边之后,在众人群星围绕之下,一个人缓步踏入酒楼之内。但见此人,身量虽高但却显得瘦削,深邃脸庞透着异域风范,茂密的大胡子也充满着中东风范,尽显其异域之色。
似乎因为这人的关系,就连台上的伶人也稍微迟疑了片刻,不得不放下了演出。
“是阿合马?没想到他也来这里了。”花和尚将眼一瞥,立时注意到那熟悉身形。
病痨鬼顿感诧异:“不知道。不过他以前可不曾出现在这里。今日怎生出现在这里了?”
“没错。”恶肥蛟亦是透着恐惧:“要知道我可是特意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害怕之虞,三人正欲转身离开,孰料那阿合马却朗声笑道:“今日既然再次,我等不如就此在这叙叙旧如何?而且我素来喜欢汉家文学,也知晓当日关公单刀赴会的故事。既然有缘,你们三人不妨就此陪我一起看完这单刀会又如何?”
被这一说,三位奸商顿时止住脚步,无奈回道茶桌之前,瞧着眼前之人也透着几分畏惧,整个人也似坐在砧板之上,身躯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毕竟这人可是货真价实,掌握了他们的生死。
“哈!这三人,也有今天?”
远处的三位士子瞧着这一幕,也是感觉心中畅快,只是对这番人却忌惮三分。
能让三位奸商如此表现,很明显这人并非平凡之人。
阿合马也没怎么在意,却是对着台上关公喝道:“你且继续唱着,让我也听听这单刀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吩咐,小的岂敢不从?”
眼见此人,这关公握紧手中长刀,先是长吸几口气,让自己稍稍平复下来,随后拿捏住嗓子,蓦地唱道:“想着俺汉高皇图王霸业,汉光武秉正除邪,汉王允将董卓诛,汉皇叔把温侯灭,俺哥哥合情受汉家基业。则你这东吴国的孙权,和俺刘家却是甚枝叶?请你个不克己先生自说!”
“唱得好!”